蕭氏雖然不是個善茬兒,但就目前的狀況,易明峰凶多吉少,她要在這府中立足,唯一的只指望就是韓氏肚子裡的孩子了。
並且自己給她的態度也很明確,雖然眼下作為權宜之計,必須得要推易明威上位,但就將來而言,這位子遲早也是要回到給他們二房的手裡。
若在別的時候,說蕭氏不擇手段的嫁禍明樂那個,老夫人或許還會相信,但是現在——
她卻是一點也不懷疑的。
老夫人陰著臉冷哼一聲,目光在蕭氏身上打了個旋兒:“你的意思——”
“你們婆媳一心,我是外人。”明樂語氣輕曼的打斷她的話,手指輕彈了下手邊茶碗,然後才是輕笑一聲,道:“不需要動她,歷來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想要知道真相,只須把她身邊的心腹找出一兩個來,總有人會給出實話的。”
老夫人的目光閃爍,像是還在權衡。
明樂也不等她發話,眼尾一挑,已經似笑非笑的從人群中瞧了眼正努力要往人後縮的春竹。
碰觸到她含笑的目光,春竹几乎的本能的已經腿一軟,噗通就先跪在了地上,顫抖著對老夫人磕頭道:“老夫人明鑑,奴婢只是服侍夫人的日常起居,奴婢什麼也不知道啊!”
她膽子小,回回都是在蕭氏的威逼這下才能做事。
這也的當初蕭氏為什麼會送了精明的春桃去易永群房裡,而還要把她留在身邊的原因。
而直至後面,魏媽媽死了,實在無人可用的情況下,有些事需要人幫襯,就不得不用上她來。
“作死的奴婢!”蕭氏心裡暗恨她這副怯懦的樣子,怒斥一聲道,“你慌什麼?老夫人問什麼如實回答就是,沒得反而叫人覺得是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她這一聲,算是威嚇。
主僕兩人拴在一根繩上,春竹如果扛不住給抖出了什麼,她自己一個賤婢也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是!”春竹伏在地上,全身發抖,顫聲應道,“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敢欺瞞老夫人。”
老夫人拿眼角掃了春竹一眼,剛要開口,明樂已經一拂衣袖,從袖口裡甩出一個青棕色的小瓷瓶咕嚕嚕的滾到了春竹身邊。
老夫人的思路再次被打斷。
“你先不忙著回話。”明樂悠閒的往椅背上一靠,一邊閉目養神一邊語氣慵懶的開口道,“看看那瓶子裡的東西,你可曾認得。”
春竹伏在地上,只就這麼一會兒,整個後背就已經被汗水浸溼。
她膽戰心驚的稍稍側目瞧了那瓶子一眼,很是猶豫了一下才抖著手撿起來,哆嗦著開啟。
“聞聞。”明樂道,唇角掛了絲笑。
春竹心裡怕的緊,心裡一陣一陣的打鼓卻也完全不敢違逆她的意思,小小的一個瓶子,她哆嗦著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拔掉上面的軟木塞,遠遠的往面前湊著嗅了一下。
蕭氏等人都滿心的狐疑的看著,不知道明樂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卻不想春竹嗅了那味道,略一反應就是尖叫一聲,燙了似的狠命的將那瓶子甩出去老遠。
好在雪雁早有防備,一個閃身上前,腳尖一勾把瓷瓶踢到半空,然後抬手一撈,又穩穩的抓在了掌中。
春竹滿臉驚恐的跌在地上,瑟瑟發抖。
老夫人眼中閃過些許困惑,然後明樂才又聽到明樂清冷的笑聲,對春竹道:“怎麼樣?味道可是似曾相識?”
“不——”春竹嚇得七魂八魄都飛了,聞言急忙慌亂的搖頭,支支吾吾道:“奴——奴婢不識得。”
“不識得?”明樂也不勉強,只就繼續問道,“所以說,你不認得這瓶子裡的東西了?”
“不——不認識!”春竹幹吞了口唾沫,眼神閃躲。
“那好!”明樂並不與她為難,微微一笑道,“那我來告訴你這是什麼東西。”
春竹一驚,臉上血色全無的猛地抬頭朝她看去。
旁邊老夫人看的雲裡霧裡,已經有些不耐煩的怒聲道:“你在這裡故弄什麼玄虛?”
明樂卻不理她,只就繼續對春竹說道:“前些日子本宮受了點輕傷,這是太后娘娘讓李太醫配的補藥,可是本宮很不喜歡這個味道,就賞了你了,喝了它吧!”
“我——”春竹大駭,忙不迭的拼命擺手,嘴唇翁動了好一會兒愣是沒能吐出一個字。
“怎麼?不敢喝?”明樂等了一會兒,一直沒聽到動靜這才緩緩的重新睜了眼,對雪雁使了個眼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