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去猜。”明樂皺眉,“如果侯爺沒有別的事,我便先行回府了。”
說完,打馬就走。
彭修沒攔也沒追,待她從身邊錯過去之後,卻突然長聲一嘆,突然凜冽的語氣開口道,“你覺得殷王此行,還有機會回來嗎?”
明樂心跳一滯,猛地拉住馬韁。
彭修見她停下來,這才調轉馬頭跟上去,走到與她並肩的地方,目不斜視的再度開口道:“南疆的二十萬大軍根本沒有葬身火海,雖然他們的具體去向我現在還不能確定,可是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殷王就會揭竿而起,正式和這座束縛了他許多年的皇城抗衡起來。其實我今天過來,原還以為你會直接隨他一起走的,可是——”
彭修說著,頓了一頓,略有幾分難以相信的搖了搖頭,忽而扭頭看向明樂道:“為什麼留下來?你明知道,他一旦起事,你在這裡就等同於隨時都把脖子置於別人的刀口之下。你讓易明爵於大鄴的過境之內一南一北修建了兩座巨大的糧倉,囤積大量的糧草,為他起事之用,你為他把後路安排的這樣周全,最後還不惜一身為餌替他爭取離開的時間。這樣步步為營的為他打算,你就不怕自己會一身囚困於此不得善終嗎?”
今天只要宋灝一走,她就會完全處於孝宗的監視之下,作為挾制宋灝的籌碼之一,孝宗一定會隨時隨地掌握她的行蹤。
她不是不能喬裝跟宋灝走,而是訊息根本隱瞞不了多久,一旦察覺她失蹤,孝宗勢必惱羞成怒叫人追殺以絕後患。
即使不是為了姜太后,她今天也必須在眾目睽睽之下返回殷王府。
彭修是把裡面利害全部權衡的清清楚楚,反正彼此之間都到了這個地步,明樂也不怕他知道。
“是啊,我步步為營,把後路安排的長遠妥協。”明樂聳聳肩,揚眉一笑,也是意味深長的回望過去,“我的安排,我的後路步步明確清楚,那麼侯爺你的後路又在哪裡?顯然不是在那個昏君那裡吧?你明知道我們的計劃圖謀,卻不去報給你的主子知道,這說明你已經徹底放棄他了。你不幫他,他就決計守不住這座江山,那麼等到有朝一日這江山易主之後,平陽侯你又將何去何從?”
這段時間彭修雖然表面上還在兢兢業業的替孝宗辦差,但是對於這種真正生死攸關的大事,他卻不再諫言給孝宗提醒。
很顯然,他也已經看出了孝宗的敗象。
可是以他的為人,卻斷不可能甘於給人陪葬的。
也就說,他根本就是另有打算。
“天下易主,是大勢所趨,我只是無力迴天罷了。”彭修半真半假的微微嘆了口氣,“我從來不做無用功!”
他這話,明顯就是在敷衍搪塞。
不過既然他不肯說,明樂也自是不會再白費時間去試探什麼。
“既然如此,那麼侯爺就自求多福吧!”明樂收回目光,繼續打馬往前走了兩步,卻是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掠過一個念頭,就又重新收回馬韁。
“最近這段時間紀紅紗突然一反常態,安分了不少,這件事實在叫人費解。”明樂說道,沉吟著回頭去看彭修的反應,“雖然易明峰福薄無緣得見他佈下的最後一步棋發揮效力,但我想蕭以薇的下落他不可能沒有告訴過你,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退路,應該是在大興吧?”
明樂問道,卻是篤定的語氣,說話間一直注意著彭修的反應。
“你想套我的話?”彭修聞言卻是笑了,笑過之後就也跟著策馬追上她,然後才是看著她的眼睛,慢慢說道,“我的退路到底在哪裡,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準確的預料到每一個人會有的結局。你剛剛說到易明峰是嗎?難道你不覺得他死的太容易了一點嗎?”
彭修的唇角牽起一抹笑,那笑容卻諸多詭異,看上去陰鷙而冰冷。
易明峰的死,是她設計促成的不假,若是彭修不提她或許也不會多想,而此刻回頭一想也是暗暗心驚。
見她臉上露出幾分防備的神色,彭修就又繼續說道,“雖然我沒有料到你會死裡逃生跑到南疆去,但是就以咱們皇上和易明峰那點手段,想想要算計倒殷王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換而言之,他去南疆的那一趟差事,本來是一道催命符。其實他自己也知道,只不過他心存僥倖,以為可以險中求勝罷了。”
“所以呢?”明樂問道,心裡更為謹慎起來,“你是明知道他赴的是一場生死局,還眼睜睜看著他去?還是策劃剿滅南疆駐軍的主意根本就是出自於你?”
“如果我想拉他一把,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