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的不罪之恩。”柳妃蒼白著一張臉,勉強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去吧!”孝宗憐愛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小慶子立刻會意,先行一步出去請步輦。
目送了柳妃離開,孝宗才帶著宋沛等人折回殿中落座,目光往下巡視一圈,冷冰冰道,“今晚的事,眾卿有何看法?”
“這——”眾人面面相覷,私底下互相交換了數道目光,卻是遲疑著不曾有人開口。
“劉福海縱使再怎麼狗膽包天,也終究不過一介奴僕,臣弟想他所謂背後有人主使的話會是真的。”宋沛說道,因為孝宗冤枉他的事情還有餘怒,所以在氣勢上就沒有刻意斂起鋒芒,道,“既然現在他已經伏法,死無對證,皇兄是不是可以叫人去他的住處搜一搜,或許會發現有些端倪也不一定。”
孝宗的眉頭皺的死緊,想了想就對站在後面的韓爽和賈侍衛道,“既然是你們兩個合力擒住他的,也就由你二人一起帶人過去搜一搜吧,快去快回,如實回稟。”
“奴才領命!”兩人跪地領旨,匆匆領命而去。
殿中的氣氛又再沉寂下來。
孝宗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之後賈侍衛和韓爽二人就已經摺返。
“如何?”孝宗睜開眼。
賈侍衛把手裡提著的一個布包呈上。
小慶子疾步過去,將那包袱送到孝宗的桌案前開啟,露出裡面一些珍寶首飾,銀票,以及一些瓶瓶罐罐小紙包之類的雜物。
“這些都是在罪人劉福海的居所之內找到的,財物價值不菲,並且——”賈侍衛說著,頓了一頓,深吸一口氣才又繼續,“那些瓶瓶罐罐裡頭裝著的,奴才們詢問過照顧他日常起居的小公公,說是一些可以殺人於無形的毒藥,或是造成重病而亡的假象,或是造成食物相忌過敏不治的樣子,總之花樣層出不窮。”
歷來宮裡這些位份高的太監嬤嬤欺上瞞下的事情都有,但因為古有先例,所以只要不拿到檯面上,主子們也就只當不知道,而現在既然搬出來了,孝宗也就不能裝聾作啞,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賈侍衛額拿眼角的餘光瞥一眼他的臉色,還是猶豫著把另外一個白底粉花的小瓷瓶遞上去道:“還有這個,也是在劉福海的物件裡頭找到的。”
小慶子呈上去,孝宗卻是看都懶得看一眼,只道:“是什麼?”
“是——”賈侍衛頓了一下,“櫻桃粉!”
“混賬東西!”他話音未落孝宗已經暴怒的大喝一聲,抬手將桌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連帶著文房四寶都齊齊掃落,摔的滿地狼藉。
眾人急忙跪地相勸。
孝宗怒氣正盛,指著門後大聲喝道:“來人,去把那奴才的屍首懸掛宮門,鞭屍三日,暴曬一月,然後五馬分屍,以儆效尤!三司,你們給朕原原本本的重新徹查此事,七日之內,給朕一個交代。”
“是,臣等領命!”三司的幾位官員齊齊叩首,待到孝宗發洩完畢,大理寺卿才試著開口道,“陛下,既然從劉福海那裡搜出了罪證,現在是不是可以先行推斷,他意欲謀害禮王殿下是恐皇上審問查出真相,進而想要禮王殿下替他定罪才殺人滅口的?”
事到如今,這樣的解釋就完全的合情合理了。
孝宗沉著臉不說話,大理寺卿察言觀色,就只他已經是默許,於是繼續說道:“禮王殿下和王妃遭受無妄之災,都受了驚嚇,現在是不是可以先免除二人的嫌疑了?”
臺階撲到這個份上,即使孝宗心裡再不情願也只能順水推走。
“劉福海那狗奴才斗膽包天,欺瞞於朕,今天讓老四你們夫婦受委屈了,你們就先行回府壓驚吧。”孝宗說道,也不等宋沛接茬,就又補充道,“來人,賜禮王黃金百兩,小慶子你再去珍寶閣挑一些定驚安神的補品也一併給送到禮王府。”
這算什麼?打一巴掌再賞一個甜棗?須知他們夫婦今日是險些性命不保,是區區黃金部品就能補償的?
張氏心裡一口怨氣憋著,提了口氣剛要推脫,手卻被宋沛暗中握住。
“皇兄厚愛,臣弟謝過!”宋沛搶先一步,拱手道。
孝宗剛要揮手示意他退下,就聽他話鋒一轉繼續道,“今日得皇兄福澤庇佑,臣弟夫妻有驚無險,這些獎賞愧不敢受,請皇兄收回成命。”
孝宗不悅的擰緊眉頭,冷冷的看著他,“你這是在怪朕錯判了你們夫妻的罪狀?”
“臣弟不敢!”宋沛也不迴避他的目光,露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