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置可否,只就緩緩睜眼側目看向孝宗。
孝宗目光深沉的盯著易明菲,只是久久凝視,沉默不語。
“七妹妹說你是被歹人擄劫了?”易明心垂眸盯著茶碗裡起伏不定的茶葉,唇角牽起一個諷刺的弧度,慢慢說道,“那三嬸為什麼要和祖母說是將你送你去了城外的莊子上養病了?而且你既然是被人挾持,怎麼又這麼巧會出現在這裡?七妹妹你這話不覺得是自相矛盾嗎?”
“正是因為我被人挾持,母親為了顧及我的安危才只能屈從歹人的意願,謊稱我是因為生病被送走了,而不敢報官的。”易明菲說道,抬頭直視易明心的面孔,語氣不卑不亢,“至於我為什麼會這麼巧出現,那是因為一個時辰之前京兆府的官差挨家挨戶捉拿盜匪的時候在歹人關押我的地方將我救下了。知道母親已經進宮,為免傷及無辜,我只能去了殷王府求殷王府的周管家幫我遞了訊息進宮,希望還來得及挽回局勢,不叫母親鑄成大錯。”
如果說殷王府的人都聽命於明樂,可以信口雌黃,那麼京兆府官差的供詞卻是不能作假的。
易明心微微訝異。
易明樂的口才厲害她是一早就知道的,卻萬不曾想到這個素來軟糯可欺的七妹妹也會有一副伶牙俐齒,一番話下來,滴水不漏,叫她完全的無從反駁。
“你說是有歹人劫持了你?”老夫人低呼一聲,連忙拉住易明菲的手,“怎麼會這樣?想這朗朗乾坤天子腳下,誰給他們這樣的膽子,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擄劫官家千金!”
“是啊!這件事的確是蹊蹺的很,這京城之地,能有殷王妃抗旨不遵那般勇氣的人可是不多的。公然叫人在御前作偽證?這幕後主使當真是好大的氣魄!”柳妃垂下眼睛,冷冷一笑。
哪怕是孝宗和易明心合謀設的局,扳倒易明樂她也不吃虧!
“是啊是啊!”紀浩禹連連附和,笑的眉目生輝,“若是殷王妃叫人做了這麼大一個局來陷害自己,那這份勇氣就不只是‘氣魄’二字所能形容的了,貴妃娘娘,您說是嗎?”
柳妃要煽風點火,卻是點錯了山頭了!
哪怕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第二個有可能做這件事的人——
今天的受害者是明樂,這件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栽到她的頭上去的。
榮妃聞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柳妃的臉色極為難看,青白交替著變了幾變,手指險些就在裙襬上掐出幾個洞來!
“柳妃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了!”孝宗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冷聲斥責。
“是!是臣妾失言!”柳妃低聲說道,恨恨的又咬了下嘴唇。
孝宗也無心和她計較,目光陰測測的在李氏母女身上掃了一圈之後就盯著李氏問道,“李氏,易七小姐所言可是屬實?”
“是——”李氏畏畏縮縮的不敢抬頭,聲音也低的近乎淹沒在自己的呼吸裡。
這一次她算是遭遇了無妄之災了,好端端的被人盯上,還拉過來指證易明樂。
雖然她從不曾見過幕後黑手,但想也知道,如今在這京城之地夠得上資格和易明樂對抗,並且設計了這麼大一個局,公然鬧到聖駕之前也要置她於死地的人——
位份一定不低,遠不是她區區一個武安侯府能夠惹的起的。
經過了那麼多事,見過了明樂懲治二房時候那些殺人不見血的手段,她是真的不想再和這個丫頭為敵了,並且不僅不想為敵,還恨不能繞著她走路,若不是被逼無奈,她也沒那個膽量出現在這裡。
現在又突然起了變故,叫易明菲來攪了局。
明知兩邊的人都不是她能惹的起的,李氏心裡就更是怕的厲害,不知何去何從!
“當真是好一個刁婦,弄虛作假的手段居然明著拿到朕的跟前來了!”孝宗聞言,不由的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對著殿外喝道,“來人,給朕把這個欺君罔上的刁婦先拉出去杖責三十再說話!”
李氏渾身一軟,直接趴在了地上,哭嚎著告饒,“饒命!皇上饒命!臣婦再也不敢了!”
侍衛們魚貫而入,就要來拿人!
“慢著!”易明菲一急,直接橫臂攔在李氏前面,咬著下唇看向孝宗道,“皇上,雖說是被逼無奈,但我母親的欺君之罪是真。她的身子不好,皇上要罰,就由臣女代她受罰吧!”
少女的身子纖弱,置身人群幾乎連存在感都找不到。
越是這樣的人,一旦爆發起來,才給人更大的震撼。
此時的易明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