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下來,此時更是瑟瑟發抖。
“好!我說!我什麼多說,一年前,殷王妃與我同去廣月庵燒香——”避無可避之下,李氏終是一咬牙開口說道。
“母親!”突然一個清澈明媚的聲音入耳,將她的話打斷。
李氏的身子一僵,隨著其他人一起循聲望去,卻是易明菲被雪雁牽著氣喘吁吁的站在殿外。
老夫人按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一下子就抓的死死的。
而易明心更是神情愕然的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母親!”易明菲又喚了一聲,然後也不等傳喚就提著裙子跑過去,撲倒在地一把握住李氏的手。
因為這一路上跑的急了,她的胸口起伏的厲害,一張小臉也紅撲撲的佈滿汗水。
“母親,你還好嗎?”易明菲拉住李氏的手,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明樂看過去,忍不住皺眉。
離著上一次宮宴上遇見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段時間之內易明菲卻是消瘦的厲害,下巴尖尖的顯露出來,顴骨看起來都突出幾分,原本就纖弱的身子,此時更是輕盈單薄的彷彿是隨時可以被風吹走一樣。
也是因為她一路跑著過來,漲紅了臉,才沒叫人看出臉色上的差異來。
“菲——菲兒?”李氏仰頭去看她的臉,情緒起伏的十分激烈,幾次探出手去,卻又像是怕觸到什麼易碎的東西一樣,竟是沒敢碰觸到她的身上去。
“母親,我現在沒事了,你不必再受任何人的威脅了,我沒事了!你跟我都沒有事了!”易明菲緊緊的摟著李氏,眼睛裡噙了淚水,卻絕強的不肯落下來,不住出言安撫。
“菲兒?”李氏仰著頭,終於伸手去觸上她的臉頰,指尖顫抖著摸到她臉上溫熱的肌膚突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易明菲抱著她,死抿著唇角,目光剛毅。
這一刻她薄弱的肩膀卻像是撐開了一面堅韌而寬闊的牆,為自己的母親開闢出一片可以遮風擋雨的空間。
“菲兒,皇上和太后面前,不得無禮!”老夫人是所有人當中反應最快的,略一定神,立刻就出言提醒,語氣可以稱的上慈愛,說著就先一步從座位上起身,對著孝宗和姜太后跪下去請罪道,“七丫頭失禮,衝撞了皇上和太后,請皇上和太后看在老身的顏面上,網開一面,不要責罰於她!”
當真是慈眉善目,寬宏大度的一位好祖母。
“七丫頭,頭些天你母親不是說你身子不適,去了莊子上休養了嗎?怎麼突然就回來了?”老夫人說著就又扭頭去拉了易明菲的手,關切的聞詢起來,滿是疼惜的去摸了摸她的臉,“怎麼好像清減了不少?病好利索了嗎?”
老夫人其人,雖然明面上從不刻薄晚輩,但又有誰幾時見她對哪位孫子孫女這般和藹的關切過了?
一切,都不過是做在外人面前的一場戲罷了。
易明菲看著她的眼睛,眸子裡蒙了一層水霧,反而看不透真實的情緒。
片刻之後,她就垂下頭去避開老夫人的視線,低聲道,“謝謝祖母關心,孫女無恙!”
“你就是平陽侯府的七丫頭?”姜太后閉目捻著手裡佛珠,開口打破僵局。
“是!臣女易明菲,是平陽侯府三房所出的女兒,在家中排行第七,李氏是我的生母。”易明菲連忙整肅了儀容,暫且推開老夫人和李氏的手,對著孝宗和姜太后規規矩矩的磕了個頭,“臣女今日私闖禁宮,驚擾皇上和太后,自知有罪,但也確實是情非得已。因為不想我母親為人脅迫做出欺君犯上的事情來,所以臣女斗膽,只能冒天下之大不韙闖宮請命。皇上和太后聖明,請替我們母女做主!”
說著,就又是利落的一個響頭叩在地上。
“你說你母親被人脅迫?此話怎樣?”孝宗皺眉,問道,語氣頗有幾分不耐。
“六日之前,臣女和母親去採蝶軒看胭脂,回來的路上在武安侯府的後巷為歹人擄劫。她們將臣女扣押,並且以此威脅臣女的母親李氏,口授給她一套說辭,讓她在今日的國宴之上指證殷王妃和成妃娘娘有所勾結,關係匪淺!”易明菲說道,言簡意賅,但是字字珠璣毫不拖泥帶水,“因為臣女被人挾制,母親才不得不屈從,聽了他們的吩咐辦事。臣女唯恐母親會為了救我而誣陷他人獲罪,不得已,只能冒死闖宮,向皇上、太后還有諸位娘娘道明實情!太后,皇上,我母親是被人脅迫強行帶到這裡來的,無論她說了什麼,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不足取信,請皇上和太后明鑑!”
姜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