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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就又不安的開始來回在屋子裡轉圈。
平陽侯府發生的事,之前白姨娘已經從采薇那裡聽出個大概。
易明清小產,生死未卜,對她的衝擊力相當之大,險些當場暈過去,是好不容易才掐著大腿撐過來的。
可是事情到了易永群這裡,他卻對此不聞不問,一門心思的想著為易明真脫罪。
說到底,自己的女兒就只是個庶出,上不得檯面,這性命當真是連螻蟻都尚且不如,一面做了易明真剷除異己的墊腳石,怕是連死了都沒人會眨一下眼。
白姨娘心裡暗恨,緊緊的掐著掌心,面上卻是不顯,仍是一副溫良恭謹的模樣,柔聲勸道:“宮裡不是還有明妃娘娘在嗎?一定不會放任四小姐在那裡不管的,侯爺暫且放寬心,切莫要自己這裡先亂了分寸,眼下世子又不在京中,四小姐還全指望著您呢!”
“也但願明妃娘娘那裡能使的上勁兒。”易永群抬手對著皇宮的方向做了一揖,臉上表情卻愈發的凝重起來,喃喃道,“自從那個柳妃入宮,明妃娘娘的恩寵就大不如前,我也是擔心——”
他說著,就隱隱一個機靈,倒抽一口氣止了話茬。
今日在宮中的情形他看的清楚明白,從頭到尾,都是昌珉公主和柳妃在推波助瀾的左右孝宗的判斷,最後更是易明樂的一番話,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牽扯在內的人是易明真而讓孝宗有了忌諱,怎麼看都覺得他現在對易明心已經不甚重視了。
白姨娘雖然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但只就著今日之事,多少也能揣摩個一兩分出來,垂眸替他整理著衣襟,輕聲道,“侯爺想多了,明妃娘娘還有四皇子呢,再加上咱們侯府這樣體面的孃家在後頭撐著,豈是柳妃娘娘那樣的人可比的。”
在宮裡,什麼都比不得身邊有一個兒子傍身。
聽她這樣一說,易永群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坐回椅子上。
白姨娘倒了杯溫水遞給他。
易永群魂不守舍的接過去喝了一口,回過神來就擺擺手道,“你先出去吧,門房那邊盯緊點。”
“是,侯爺!”白姨娘應聲,端著空茶碗退了出去,被等在門口的婢女彩鵲扶著離開。
回到芙蓉館自己的房間裡,彩鵲謹慎的轉身去把所有的門窗都關嚴實了。
“怎麼樣?清兒那裡你去看過了嗎?她怎麼樣了?”白姨娘迫不及待的一把抓我彩鵲的手腕,焦急道。
“奴婢去過了,不過那會子平陽侯府正亂著,門口加了好些個護衛,奴婢又怕這話傳到旁人的耳朵裡會起事端,就沒有進去。”彩鵲道,“不過後來我在門口攔著個採買的小廝,問過了,說八小姐的身子沒什麼大礙,只要日後仔細調養著,過段時間就能大好了。”
“沒事就好!”白姨娘狠狠吐出一口氣,扶著桌子一角坐下去,苦悶的搖頭嘆道,“她這一胎本就懷在了風尖浪口上,我原還想,既然有了就仔細的保住,對她日後至少是個憑仗,可是——哎!”
“姨娘還是看開些吧。”彩鵲垂下眼睛,惋惜道,“在四小姐那樣的人手底下,姨娘當時不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嗎?現在好歹是八小姐平安,也算是個件幸事!”
當初易明真對易明瀾都敢下手,更何況是易明清了?
白姨娘抓著桌角的一隻手,指關節都微微泛白,強忍了一會兒,眼中就慢慢的凝聚了一層戾氣來,一字一頓道,“她不仁我不義,既然他們一定要逼我到了這個份上,也就怪不得我了。”
彩鵲被她眼中的陰狠之色嚇了一跳,驚愕的脫口道:“姨娘的意思是,二夫——”
“哼!”白姨娘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攥著手裡的帕子緊了緊,又緊了緊,沉聲道,“西院那裡,沒什麼閃失吧?”
“沒!”彩鵲道,“藥奴婢都是照著姨娘的吩咐,偷偷送過去的,二夫人並不曾起疑,一直在用。”
“那就好。”白姨娘點頭,“既然她喜歡,那下一回你再送去的時候,你就多加一份劑量。”
“是!奴婢明白。”彩鵲垂首應道。
白姨娘森然一笑,想了想又再叮囑一遍道:小心著些,彆強求,一切都以安全為要!“
她向來都分得清輕重緩急,即使痛恨蕭氏母女,也萬不會為報復就把自己搭進去。
彩鵲仔細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