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平日為人低調,深入簡出,幾乎是不出門的,要將她暫時的調離視線之外,也唯有從易明清那裡著手了。
春竹自然一點就通,馬上明白了蕭氏的意思,只是想了想,卻還是有顧慮道,“因為四小姐的事,近來平陽侯府和咱們已經斷了來往,那邊怕是未必會肯出面幫忙吧?”
“那可由不得她。”蕭氏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她有多少把柄握在我的手上自己心裡有數,你就跟孫氏說,要是不想她的寶貝兒子栽跟頭,這一次她必須聽我的吩咐。”
旁的姑且不論,只要易明瀾的事情一抖出去,易明樂勢必要鬧,到時候一個弒殺自己的女兒和兒子的名聲一經傳出,彭修就算是在官場上爬得再高也得瞬間跌到谷底,而且也很有可能要被入罪。
蕭氏想著,又不覺冷笑出聲,篤定道,“她分得清輕重,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春竹見她堅持,遂也就不再多言,應了轉身去辦。
蕭氏全身放鬆靠在軟榻上,仰頭看著屋頂的房梁怔怔的看著,整個人一動不動,遠處看去卻像是一具直挺挺的屍首橫在那裡,卻唯有那雙眼睛閃爍著森冷而仇恨的光芒,銳利無比。
春竹從蕭氏處出來,先回自己的房裡換了身不起眼的衣服,然後才揣了蕭氏的拜帖出門,直奔平陽侯府。
平陽侯府孫氏的日子也不好過,那日因為易明清小產而受了刺激,一直臥床,後來雖然易明真被入罪流放又死於非命她心裡痛快了些,但身體垮下來卻也是不爭的事實,恢復的很慢,這兩日才剛剛能下地,偶爾去花園裡走走曬曬太陽。
彼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冬日的陽光再燦爛,空氣中也多少透著些寒意。
鄭媽媽給她裹了厚厚的大氅,帶了七八個丫頭服侍著坐在自己前院的小花園裡坐著曬太陽。
陽光晴好,下人們來來往往的忙碌,雖然熱鬧的緊,但孫氏看著,臉上還是不見一絲的笑容,破顯寂寥。
鄭媽媽最是瞭解她的心思,就握了握她的手笑著寬慰道,“夫人別再為清姨娘的事情神傷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這日子還是要往前看的。宮裡頭不是也有訊息,皇上可能是有意讓昌珉公主和侯爺提前完婚麼?現在府裡的禍害也除了,不出一年,您就能抱上嫡出的孫兒了,就不要再去想那些傷心事了!”
昌珉公主的事才剛發生,孝宗雖然已經定了主意,但卻還沒抽出時間來正面處理此事。
但以彭修目前的身份地位,要得這一點小道訊息自然不在話下。
孫氏聞言,臉上表情這才舒展開來,難得一見的露出一個笑容,嘆道,“哎!但願吧!”
“夫人又嘆氣做什麼!”鄭媽媽嗔道,“前段時間在梁王謀反的案子上侯爺又立了功,皇上正高興的,這就把昌珉公主嫁過來,以後咱們侯爺就是駙馬爺了,皇上的親妹夫,那是皇親國戚,多大的體面榮耀,夫人再抱了孫子,也對九泉之下的老侯爺有了交代,以後享清福就是。”
鄭媽媽好話說了一籮筐,孫氏終於忍不住被她逗樂,笑的眼睛都彎了,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呀,就會說這些好聽的話兒來逗我開心。”
“奴婢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呢!”鄭媽媽也笑。
孫氏的心情好起來,旁邊跟著的丫頭婆子也都如釋重負,個個展露笑顏。
這邊鄭媽媽又和孫氏討論了一番來日彭修和昌珉公主大婚的事,誠然對於孝宗如何會突然改變主意讓昌珉公主提前完婚的內因她們並不在清楚,但只就想到終於除了易明真那個喪門星,日後府裡的日子要太平了,兩人的心情就都甚為愉悅起來。
丫頭婆子們受到感染,偶爾也插嘴進來諂媚幾句。
孫氏聽著,就更是心花怒放。
這邊一眾主僕相談正歡的時候,負責門房管事的婆子就緊繃著一張老臉尋了來。
鄭媽媽眼尖,先看見了,見她面有憂色就知道可能不是什麼好事。
旁邊孫氏正被一個丫頭的恭維逗的眉開眼笑,她就沒有去驚動,先一步迎過去把那婆子攔下,聽了那婆子稟報,不覺的面色一沉。
而孫氏那裡,也剛好抬頭看過來。
“什麼事?”孫氏問道。
“夫人!”鄭媽媽皺眉,遲疑了一下才不悅說道,“武安侯府來人了!”
孫氏的臉色刷的一下陰了下來,旁邊的丫鬟婆子也都噤若寒蟬,瞬間屏息不語。
鄭媽媽也是冷著臉,走回她身邊道,“是武安侯府夫人身邊的大丫頭,帶了武安侯府夫人的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