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防我做什麼?我若是真的想要你家夫人的命,會等到現在嗎?”
蕭氏一愣,突然想起那日她在西院的柴房裡對自己說的話。
當時她就說,不會要她死,而是要她活到最後,看著她把易明峰和易明心那些人個個逼上絕路。
而現在——
突然想到易明真的死,蕭氏心裡隱藏多日的恨意突然一股腦兒爆發,端著茶碗的手隱隱顫抖起來。
明樂察覺她眼中神色的變化,就又繼續說道,“我說過的話,全然都會踐諾,當然了在這之前,如果你有本事除掉我,也是你的本事。”
“這一次是你的運氣好,下一次你就不會這麼好命了。”蕭氏從牙縫裡擠出字來,勉強灌了一口大口茶穩定情緒。
雖然她有一萬個理由現在就殺了這個丫頭一不做二不休,但殘存的一絲理智卻告訴她,一定不能這麼做,在確定殷王倒臺之前,她和易明樂之間就算再怎麼心照不宣,所以的陰風鬼火都只能進行在暗處。
對於她的威脅,明樂不過一笑置之。
蕭氏自然而然把這笑定義為嘲諷,不耐煩道,“你今天過來到底是有什麼事?不要拐彎抹角的。”
“只是看看你!”明樂道,目光從她消瘦的臉頰上慢慢掃掠而過,目光之中就多了幾分神思之意,“許久不見,這兩天見你,我覺得你的臉色不好。”
蕭氏冷哼——
在西院那種地方關了將近兩個月,她能活著出來已屬萬幸,還談什麼臉色。
從西院出來以後,蕭氏的身體每況愈下,她身邊的人習以為常,也都不曾多想,此時聽明樂一提,春竹突然心口一縮,下意識的將蕭氏全身上下打量了起來。
在西院的那段時間,蕭氏消瘦的厲害,像是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涸枯萎的植物一般。
這幾日易明峰找了最好的方子給她進補,她的精神是恢復了不少,但這會兒細看之下,春竹才忍不住手腳發涼的全身一驚——
這幾日下來,這蕭氏分明比之剛從西院出來的時候又消瘦了幾分。
怎麼會這樣?
絕不應該是這樣的!
看著蕭氏枯瘦乾癟的身體,一種莫名的寒意突然從春竹的腳底攀爬起來,驚得她腿腳一軟,突然踉蹌著往後連退了兩步,直至撞到身後的椅子。
桌上的花盆一晃。
屋內的氣氛被幹擾,蕭氏不悅的橫過去一眼。
不想春竹的視線與她眼窩中那雙陰唳嗜血的眸子一撞,就更是全身一僵,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顫聲道,“夫——夫人——”
蕭氏這才察覺她眼中的懼意,頓覺莫名其妙。
明樂見到春竹已經從中看出端倪,也就滿意,徑自起身朝樓梯口走去。
春竹跪在那裡,本能的往後縮了縮身子給她讓路。
蕭氏眼見著她來了一趟又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的離開,心裡疑竇叢生,待到反應過來想要開口阻攔,卻已經目睹她的裙裾拐過樓梯口翩然消失在視線之外。
蕭氏手捧著茶碗微微發愣。
春竹強壓著心底泛起的寒意膝行到她的榻邊,大著膽子去握住她骨瘦如柴的一隻手,顫聲道,“夫人不覺得九小姐今日這話是有詭異嗎?”
“這個丫頭哪有白來一趟的道理。”蕭氏脫口道,回頭想想還是覺得怪異。
“夫人!”春竹深吸一口氣,不放過任何細節的又將蕭氏上下打量了一遍。
蕭氏被她看的一陣奇怪,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她開口問道,“夫人您的臉色,確實是不大好!”
蕭氏一怔,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左右想了好一會兒,突然手一抖,茶杯就從手中脫落滾在了小被上。
“夫人!”春竹握著她的手,泫然欲泣。
蕭氏的腦子裡嗡嗡的,這樣細細品味才有些恍悟,為什麼這幾日早起梳妝時候她照鏡子時總有種異樣的感覺——
虧空了好久的身子明明是該在逐漸恢復了,可是為什麼,她卻一直沒見起色?而且每每一早睡醒都疲乏倦怠的很?
難道是——
“不會的,這不可能!”蕭氏喃喃道,但是恐懼卻一層一層襲上心頭,到了最後竟讓她癲狂的笑了起來。
“夫人!”春竹一把抱住她,安撫一陣就強壓下淚意道,“奴婢這就去請梁大夫過來,叫他仔細的再給您瞧瞧。”
說著,抹了把淚就要往外走。
“叫他來有什麼用?”蕭氏突然嘶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