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姨娘,前途更是斷送了大半。
紅姨娘這樣死咬著不鬆口,蕭氏也一定還找得到別的途徑把白姨娘翻出來,而到時候她懷恨在心,將紅姨娘也一併打做同謀的可能性也是極大。
到時候她一死是小,留著個謀害親夫的名聲,易明珊一定也會被整個家族厭棄,甚至於被逐出易氏的家譜,不得善終。
明樂的話,無疑是直戳紅姨娘的軟肋。
紅姨娘的表情動搖,眼神突然有了瞬間的呆滯。
明樂莞爾,遂就不再多言重新坐回椅子上垂眸抿茶。
蕭氏剜了明樂一眼,再接再厲的對紅姨娘威嚇道,“只要你實話時候,看在你服侍侯爺多年的份上,我自會善待你們母女。”
蕭氏的保證遠不可靠,但總好過人死一切成空。
紅姨娘的眼裡蓄著淚,似乎還是猶豫的很,死死的咬著下唇神情惶惶不安。
混在人群裡的白姨娘見狀,心裡突然開始沒底,一顆心不住的往空處懸。
“你說是不說?”蕭氏耐性耗盡,一聲怒喝。
“我——”紅姨娘嘴唇一顫,突然抬眸往人群裡看了眼哭花了臉的易明珊,心中一痛,終於妥協,怯怯道,“我不知道!侯爺夜裡喝醉了酒,回來我就服侍他躺下了,後來——後來——”
她說著,就是神情閃爍的往人群裡看了眼白姨娘。
自始至終白姨娘的神情都鎮定自若,這會兒被她突如其來橫了一眼,頓時覺得全身發毛。
她似乎是知道了紅姨娘下面的後話,下意識的想要出言辯駁又怕欲蓋彌彰,只能死死的抿著唇靜觀其變。
紅姨娘頓了一下,像是又刻意的提了提勇氣,聲音卻更弱下去三分道,“後來彩鵲送了一碗醒酒湯過去!”
話音未落,跟在白姨娘身邊的彩鵲已經小臉一白,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白姨娘也是一個踉蹌,不可思議的扭頭朝腳邊的彩鵲看去——
紅姨娘膽子小的堪比兔子,不會說這樣的謊話,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真的是彩鵲送了醒酒湯去給易永群。
可彩鵲是她的心腹,八歲時候起就跟在她身邊了,如今又是八年,這個丫頭如論如何也不可能被判她的。
彩鵲明明知道這個節骨眼上的事情有多兇險,又怎麼會落下這樣的把柄來給人攥住?
看來,她們是被人算計了。
白姨娘心裡千頭萬緒,但她心思縝密,這種情況下也十分鎮定,急忙屈膝跪下,面色惶惶然道,“婢妾冤枉,夫人,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蕭氏不等她說完已經出聲打斷,很不能現在就將這個賤人抽筋扒皮,“彩鵲是你的丫頭,你的意思是紅姨娘冤枉了你?”
“夫人,我沒有!”紅姨娘急忙道,眼淚再度湧出來。
的確,相對而言,紅姨娘的說辭更容易叫人取信。
而最重要的事,她的這份供詞就是蕭氏真正想要的。
其實打從當時對蕭氏下手的時候白姨娘就知道事情或許會有暴露的一天,是以她趕緊的調整了情緒,焦急的扭頭對彩鵲喝問道,“還不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奴婢——奴婢——”彩鵲更是惶惶不安,“奴婢只是送了醒酒湯過去,其他的——也不知道。”
之前彩鵲在白姨娘房裡一直等到白姨娘出門回來才去了外間的榻上鋪床睡了,半夜易永群回來,因為喝多了,鬧出的動靜不小,她就被驚醒了,然後裡屋的白姨娘也醒了,兩個人都睡的迷糊,彩鵲只聽白姨娘迷迷糊糊的吩咐她去煮一碗醒酒湯給易永群送去,這便依言去了。
誠然那時候屋子裡就只有主僕兩個,彩鵲並不曾多想,這會兒事到臨頭仔細回憶起來,當時她自己睡的迷迷糊糊,那個聲音——
極有可能不是白姨娘的!
思及此處,彩鵲頓時驚起一身的冷汗,伏在地上,不敢做聲。
蕭氏冷笑,轉而對紅姨娘道,“彩鵲用來盛醒酒湯的碗呢?”
“當時因為天色已晚,服侍侯爺服下醒酒湯,婢妾就隨手把那碗放在了床邊的桌子上。”紅姨娘小聲道。
“去看看那碗還在不在!”蕭氏眉毛一挑,對春竹使了個眼色。
“是,夫人!”春竹屈膝一福,就帶了兩個小丫頭一併去了。
白姨娘和彩鵲都是心裡有數,自己是著了別人的道兒了,心裡雖然不安,也只能暫且壓抑情緒等著找破綻翻盤。
春竹去了不多時就匆匆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