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冷著臉不說話,孫氏被晾了片刻,不得已只能自己訕訕的告辭要往外走。
這座武安侯府傾注了一家人幾代人的心血,終究是容不得半點損傷的。
易明樂早知如此的微微牽動嘴角,易明爵卻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急促道:“祖母——”
老夫人並不理會他,易明真福了福身也要跟著孫氏離開,她卻開了口:“四丫頭久不回府,今日便在家中歇下吧,老二媳婦,明兒個一早你再備了禮物著人送她回去!”
按理說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婆家人了,莫說是留在孃家過夜,就算是要回府一趟看看爹孃也要先得了婆家人的首肯才行,可這易老夫人分明用的就不是個商量的語氣。
在易明瀾的事情上孫氏自知理虧,再者在武安侯府這樣的人家面前也著實沒有她說話的份兒,是以心裡雖然不是滋味,她也只能陪著笑臉點了應允了,回頭又拉著易明真的手婆慈媳孝的囑咐了兩句這便對著老夫人告辭出來。
老夫人端坐不動,只就抬了抬眼皮示意蕭氏:“你去送了親家母出去吧!”
“是,母親!”蕭氏爽快道,又擔憂的看了易明真一眼,轉身引了孫氏退出去大廳。
老夫人微眯了眼睛看著她們出了院子,臉上表情卻不見絲毫鬆懈,家中眾人都知她的脾氣,是以也都不敢說走,只就謹小慎微的使勁低垂著腦袋怕被牽連。
老夫人沉默片刻,終於還是緩緩出了口氣揮揮手對身邊黃嬤嬤道:“打發了小輩們都下去吧,四丫頭留下!”
被點了名,易明真心裡瞬時咯噔一下,卻不敢出聲反駁。
“是,母親!”李氏屈膝應道,不多時包括易明樂姐弟在內的各房的少爺小姐們就都被盡數請了出去,待到清了場,李氏便有些按耐不住的上前:“母親您這是——”
老夫人面色冷肅,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順手一撈就把一個茶碗砰的砸裂在易明真腳下,沉聲怒道:“小賤人,還不給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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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什麼的,老太太什麼的,老薑還是有點辣味滴╭(╯3╰)╮
006秋後算賬
茶水四濺,碎瓷片裂了一地。
易明真完全沒有想到老夫人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難,驚懼之下只就無措的站在那裡,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腿一軟倉皇的跪了下去。
在她的記憶裡,老夫人一直是和善慈祥的,還從不曾見她這般疾言厲色的模樣,她嚇得兩腿發軟,再沒了平日裡雷厲風行的岑貴模樣。
蕭氏自院外進來正是趕上目睹了這一幕,其實自老夫人點名要留下易明真的那一刻起她心裡便已經有了這樣的準備,此時比起易明真來她倒是要鎮定很多。
“母親,您這是怎麼了?”深吸一口氣,蕭氏疾步跨進們去就要去攙老夫人的手。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老夫人一把推開她的手:“這府裡的事我原是不想管的,平日裡睜一眼隻眼閉一隻眼的不同你們計較,你們便當我是聾了瞎了,什麼也不知道了是嗎?”
“母親,您消消氣,這是怎麼個話說的,您這是怎麼了?”事到如今,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卻是打死也不能認的,蕭氏咬咬牙,打定了主意死扛到底。
“消氣?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死才算完!”老夫人聞言越發火大,徑自起身站起來,怒氣衝衝的扶著身邊大丫鬟採青的手走到當中,居高臨下指著眼神惶恐瑟縮在那裡的易明真道:“都是你教養出來的好女兒!五丫頭是個什麼樣的性子我不知道嗎?說她偷人?虧你們想得出來,我呸!”
老夫人出身高貴,是當年魏國公府嫡出的小姐,極為重視體面規矩,易明真被她劈頭啐了一臉,整個屋子裡的人都嚇得噤了聲,就連原本有意攛掇著出來煽風點火的雪姨娘也改了主意,避之唯恐不及。
易明真嚇得落了淚,橫豎易明瀾已經死了,她萬沒想到老夫人會這般不依不饒。
“哭什麼?”老夫人怒喝一聲。
易明真一顫,淚珠掛在臉上卻再不敢吱聲。
採青和採荷合力搬了個繡墩過來,老夫人一屁股坐在上面,指著蕭氏又是一頓數落:“當初你們是如何同那平陽侯府裡應外合搶了她的姻緣自己心裡頭最是明白不過,還要我把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拿出來再說一遍嗎?你大哥是去了,可我還活著呢,你們當真就這麼容不下她嗎?”
“母親,您這是怎麼了?平白無故的怎麼能說這麼重的話?您的意思——”老夫人把話說到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