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有我在!”易明樂的聲音空靈,微不可察,她目光清明自易明爵臉上一掃而過,內裡視線卻又像是十分空茫根本看不見任何人的模樣,乍一看去正如她這些年間呆呆傻傻的樣子無異。
可是她醒了,此時此刻心明如鏡,清晰的替她的兄弟姐妹一同記下這些天這些年來所受的屈辱和仇恨。
直到易永群手中藤條再一次狠狠的落下,黃媽媽才左右看了眼自己的身邊,頓時驚慌失措的大叫一聲:“是九小姐!二老爺手下留情,是九小姐啊!”
在場的所有人俱是一愣,易永群手下藤條已經再度甩了出去。
千鈞一髮之際易明樂手下猛一使勁用力的把易明爵的腦袋攬在自己小小的胸膛裡護住,堅韌的藤條掃在肩背之上帶來鑽心的疼痛,她不哭不鬧,只是用盡全力將自己的弟弟護在懷抱之中——
這一次,她不會再讓任何人動她的血親兄弟分毫,絕不!
這一下打完,易永群才是驚呆了,渾渾噩噩的看著眼圈緊緊抱成一團的兩個孩子良久沒有反應。
早在五年前易明樂就磕傻了,所有人都沒有料到她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衝出去護住易明爵。
易明爵靠在她懷裡,感受著親人帶給他的溫暖體溫,這個倔強了好久的孩子終於忍不住的嚎啕大哭!
“阿九,阿九!”他哭喊著自易明樂懷裡探出頭來,雙手顫抖著去撫摸她薄弱的肩背,心疼的反覆摸索著一遍遍的問:“你疼不疼?疼不疼啊?”
武安侯府的家法可不是鬧著玩的,深入到皮肉之中的那些劇烈的疼痛觸感讓易明樂的全身都在痙攣著不住的顫抖,她卻一聲不吭,只是死死的死死的抱著自己的孿生弟弟在懷裡。
大廳之中出現了很長時間的沉寂,其間除了易明爵肝腸寸斷的哭喊聲再沒有任何別的雜音。
半晌之後老夫人才猛地一個機靈,手上的碧璽珠子脫落,她倉皇指著蜷縮在當中的那兩個孩子顫聲道:“快,黃媽媽,快,快去看看那兩個孩子!”
“是,老夫人!”黃媽媽匆忙應著撿了地上的珠串子塞回老夫人手裡,然後幾步衝過去扳過易明樂的身子探手去摸她的臉,不可置通道:“九小姐?您——還好吧?”
易明樂的身子還在微微顫抖,巴掌大的小臉上佈滿一層細密的汗珠,下唇已經被她自己咬出了血,臉色慘白之下根本就不像是個活人。
她的目光仍然清冷且空茫,不帶任何的感情和喜怒,手下死死的攥著易明爵的手——
這是她如今唯一能夠握住的一線溫暖,只要小十還在,她就安心!
黃媽媽擔憂的抽了帕子去給她擦汗,回頭對老夫人道:“老夫人,九小姐別是又受了驚嚇,還是請了大夫過來給兩個孩子瞧瞧吧!”
“去去去,趕緊的!”老夫人心急如焚的急忙擺擺手,頓了頓又道:“旁的大夫我不放心,讓管家去柳府請柳太醫過來!”
“哎!”黃媽媽應道,從地上爬起來扭頭就衝出門外。
老夫人看著她走,又急忙對易明爵招招手:“爵兒來,到祖母這裡來,你們都來!”
易明爵用力的抹了把眼淚,拉著易明樂從地面上爬起來,牽著她小心翼翼的走到老夫人面前,易明樂只就木然的跟著,除了眼神裡的空洞之外,整個人還都渾渾噩噩的跟以前沒有半點差別。
“傻孩子!”老夫人看她這副模樣頓時就紅了眼眶,一把將她攬在懷裡左右摸了摸,又抬手撥開她額前劉海去仔細端詳她的臉。
五年前受傷那次她的額角就留了一道醒目的疤痕,太醫用了藥卻怎麼也無法完全復原,最後易明瀾便只得為她梳了厚厚的劉海來遮掩。
老夫人看著她的臉,不覺憶起長孫易明凡慘死的往事,就跟著落了淚。
易明樂知道,這就是她要的時機,於是她緩緩的偏過頭去看了眼易永群震驚之下仍然握在手裡的“家法”,小小的身子突然不受控制的猛一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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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神馬的不是省油的燈哇,其實我想說我大愛這個娃兒,握拳,一定努力培養成才~
005塵埃落定
老夫人感知到她身上不合時宜的顫抖,下意識的抬頭順著她驚恐的目光看過去,視線觸及易永群手裡那條家法,只覺得分外刺眼。
新仇舊恨湧上來,她幾乎是淒厲的怒聲叱道“夠了,你還拿著那個東西做什麼?下一個是不是也要把我一起打了?”
“母——母親!”因為變故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