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順從的起身應下。
老夫人的脾氣最是這樣,不開口則已,一旦開口那就是說一不二。
一眾人等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再跟她強辯,紛紛起身告辭。
“去吧!”老夫人閉著眼,直接又再揮揮手,頓了下又道,“九丫頭你留一下,我有幾句話要囑咐你。”
“是,祖母!”明樂止了步子,往旁邊挪了兩步靜等其他人離開。
待到其他人相繼出了屋子,黃媽媽就揮退了採荷幾個。
老夫人重新睜開眼,不過片刻的功夫,相較於之前疲憊的模樣,她此刻的神采已經迥然不同,眼神清明如許,又恢復了往常那個精明強幹的婦人形象。
“祖母要與我說什麼?”明樂唇角含了絲笑容走過去,礙著老夫人的腳邊在暖炕上坐下。
老夫人倚著身後軟枕未動,面容平靜的慢慢開口道,“前幾天你在我這,不是有話要說嗎?等到明兒個你進了宮,咱們祖孫兩個也就很難再有機會這樣湊在一起了,你有什麼話,就一併都說了吧!”
那一日提議讓老夫人去莊子上暫住被拒之後,明樂的確是萌生了一個念頭。
而那念頭去的也快,不過是一個眼神的差池,不曾想還是沒能逃得過老夫人的眼睛。
“祖母!”明樂皺眉,詫異的抬頭看向老夫人的臉。
自己的這位祖母,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精明幾分,最起碼在觀察力和忍耐力上都讓人望塵莫及。
“說吧!”老夫人嘆一口氣,一旦決定了的事就再不拖泥帶水,“到了今天這一步,你在我面前也不要再有什麼顧慮了,不管什麼事,我都受得住。”
她要把二房的人趕盡殺絕,那麼就一定要給老夫人一個合理的解釋,所以關於易明凡的事,總有一天都得告知給老夫人知道,只是眼下老夫人這個身體狀況——
明樂緊繃著唇角,猶豫著一時沒有開口。
老夫人取過桌上的水喝了一口,似是看透了她的顧慮,又再開口道,“看似最放不下的我都放下了,你也不要有顧慮了,所謂長痛不如短痛,有什麼話就一次說個清楚吧。”
明樂心裡還是有些遲疑,但見老夫人的態度如此堅決,終於暗暗一咬牙,起身抖開了裙襬跪在腳踏旁邊。
這麼大的陣仗——
事情想必是非同小可。
老夫人眉心一跳,手裡握著杯子不覺緊了緊。
祖孫兩個四目相對,明樂揚起臉來看著她,這才字斟句酌的慢慢開口道,“祖母你心明如鏡,想必不用我說您已經看的清楚明白,這一次的事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蕭氏不過是我順水推舟拉下的替死鬼。我為了為了一己之私,沒有拿下給祖母下毒的真正凶手,是孫女不孝,但——”
明樂話到一半突然頓了片刻,再稱呼上又再斟酌了一下才又繼續,“二叔和蕭氏那些人,我沒有辦法和他們善罷甘休,所以還請祖母您心裡早做準備。”
老夫人怔了怔,眉心不由皺的更緊,嘆息道,“當年五丫頭的事,是我想岔了,一心只為了維護侯府的顏面,沒能為她做主,給她一個公道。我知道,這幾年你跟爵兒心裡都沒能放下來,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你一定要蕭氏償命,我也沒話可說。”
“五姐的事,祖母覺得就只是蕭氏一人所為嗎?”明樂問道,目光清亮直視老夫人嘴角泛起的一絲苦笑。
老夫人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詫異的情緒,但她掩飾的極好,不過一瞬已經移開視線道,“縱然她是為了四丫頭——”
易明真到底是易家的血脈,雖然不喜歡二房嫡出那兩個孫女的性子,但老夫人在心裡仍是不願意看到明樂與他們自相殘殺。
“祖母!”明樂打斷她的話,“易明真是什麼性子您比我清楚,她們之所以容不下五姐的理由無需我多言,那件事不只是蕭氏為了自己是女兒籌謀,而是她們母女合謀,聯合了平陽侯的人一起做下的。當年孫氏跟你說,五姐是因為和彭巖之間的醜事敗露羞愧自縊的,這個理由想必您也是不信的,而有些事我一直沒有告訴過您,其實五姐死的那一日,我就在當場,是我親眼看著她們一起合謀算計杖殺了五姐!”
“杖殺?”老夫人一驚,滿臉愕然。
她原以為,縱使是蕭氏威逼,易明瀾到底也是武安侯府的人,他們要私下處置也不敢太過分,最多三尺白綾偷偷摸摸的了結,卻不曾想她們給易明瀾的會是這樣一種慘烈而屈辱的死法。
“是!杖殺!”明樂重複,思及那日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