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喚的奴才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何必為了幾個下人大動肝火?”
這話,算是恭維,實則還是偏幫著明樂一方說話的。
不過這會兒他的心裡卻是十分煩躁的,事情鬧到這個份上,這紀浩騰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了,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善後。
旁邊的穆蘭琪一直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此時突然眸光一閃,透出幾分狡黠,上前一步對紀浩騰小聲道:“世子,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當然是偏幫著自己人,我們何必自取其辱,還留在這裡和他們廢話呢?”
紀浩騰剛剛猶豫了一瞬間的心思馬上就又被她挑撥了起來,臉色頓時又黑了三分。
明樂聽著這穆蘭琪的話,終於有些了悟——
這個丫頭,是在挑撥離間。
按理說在這個時候明知道紀浩騰鬥不過他們,她要勸也是勸著紀浩騰暫且放下姿態,先行回到大興方面再秋後算賬的,可是此時她口口聲聲都是煽風點火,挑撥著紀浩騰和自己繼續衝突。
這似乎——
是個要借刀殺人的前奏啊!
這個女人的用心,是真真的毒辣。
紀浩騰吃了虧,本來就在氣頭上,此時聞言還哪有不動氣的道理,立刻就吹鬍子瞪眼的要發作——
穆蘭琪看在眼裡,眸中有冰冷的刀鋒閃爍。
她的確是有意為之,就在方才明樂撂下狂言的一瞬她突然就臨時起意了——
因為上頭有紀千赫壓著,她就算是有千般武藝也沒有辦法對紀浩騰出手,可是如果紀浩騰今天是和人爭勇鬥狠被殺的呢?那這事情就和她半分的關係也扯不上了,並且她可以就此擺脫這個人了,何樂而不為呢?
這邊穆蘭琪的如意算盤打的飛快,卻不曾想那神色落在明樂眼裡已現端倪。
“你是叫蘭琪吧?”趕在紀浩騰發難之前,明樂突然語氣淺淡的開口。
穆蘭琪和紀浩騰兩個同時愣住。
“你們認識?”紀浩騰下意識的扭頭清楚看穆蘭琪。
他並不是傻子,如果是穆蘭琪和人結怨而連累他一起被下了面子,那眼前的就是另外一番場面了。
穆蘭琪皺眉不語,嘴唇嗡動,神情戒備著看著對面的明樂一行。
卻奈何那女子的言談舉止都太過鎮定和高深,叫她一時之間難辨端倪。
狐疑之下她便又將目光移到旁邊的長平和雪雁兩人身上輪翻打量,目光盯著長平的臉孔轉了一圈之後還真就覺出幾分熟悉,再仔細一想也就瞭然。
看破了明樂的身份,穆蘭琪也不再遮掩本性,嬌俏一笑道:“我就說呢,什麼人會有這樣的氣魄膽量,竟然完全不把我們世子看在眼裡,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攝政王妃啊!”
這女子生的俏麗,而且還得了一副好嗓音,若不是間或顯露出來的眼神太過狠毒,當真會叫人覺得是個活潑可愛的姑娘。
她看著明樂,眼尾高挑,卻無半分懼意,倒像是胸有成竹,明樂不能將她如何一般。
旁邊的紀浩騰卻是聽的一頭霧水,不甚解的脫口道:“什麼攝政王妃?哪個攝政王妃?”
聽到穆蘭琪提及“攝政王”三字,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老爹紀千赫,可是眾所周知,紀千赫不僅現在沒有正妃,就連當初也沒正式冊立過榮王正妃,所以這普天之下還真就沒人能擔得起“攝政王妃”這個頭銜的。
穆蘭琪莞爾,唇角笑容帶著等看好戲的譏誚,嬌笑道:“世子爺,這桓城可是大鄴國的地界,我說的攝政王妃自然是大鄴人口中萬人敬仰的殷王殿下,如今的攝政王府裡頭的當家主母了!”
紀浩騰愣了一愣,隨即就吊著眼角開始上下打量明樂,氣的雪雁幾乎七竅生煙——
這登徒子的打量自家王妃的眼光,那就是赤果果的褻瀆。
“你是大鄴攝政王的王妃?”紀浩騰道,面露鄙夷的大聲調侃,“大鄴的攝政王是叫宋灝吧?他的眼光是不是有問題?天底下溫柔和順的美人兒多了去了,閒著沒事娶這麼個兇婆子回去?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他喜好美人,也會抓心撓肝的想要收服穆蘭琪這個小辣椒,可為的也只是嘗新鮮罷了。
若真要說到娶親,要娶的自然還是賢良淑德溫婉大方的世家女子了,而且歷朝歷代以來皇家挑媳婦也從來都是秉承著這個標準的。
眼前這個凶神惡煞的惡婆娘會是大鄴攝政王的正妃?紀浩騰是打從心底裡覺得那宋灝的眼光有問題,眼神之中嘲諷和鄙夷的神色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