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最掛心的都莫過於殷王這一趟出使大興的安危,並且蘭琪曾經說過,這位殷王妃和殷王之間的感情是十分深厚的,這個時候,縱使她真的秘密離開盛京,也萬沒有撇開殷王不管而孤身前往別處的道理。”
“事有輕重緩急,那丫頭也是個狠角色,都說泥人還有三分土性,誰叫有人偏偏在這個時候觸了她的底線呢。”紀千赫冷笑一聲,神色越發顯得詭異莫辯。
莊隨遠抬頭,不解的看著他。
“那天晚上殷王府進了刺客的事,你不是一直沒能查到線索嗎?”紀千赫斜睨他一眼。
莊隨遠一頭霧水,心裡思緒飛轉,突然想起了什麼就不由的瞪大了眼:“王爺您是懷疑靖海王——”
“本王不是懷疑。”紀千赫卻是冷聲打斷他的話,“十成十就是他了!”
有能力訓練處一批殺手順利潛入固若金湯的攝政王府邸,而偏偏事後明樂還一聲不吭的忍了沒有叫人聲張,綜合種種跡象顯示,背後那人只會是彭子楚。
“可是——可是——”莊隨遠更加吃驚,目光凌亂的四下裡瞥了一圈卻是找不到落點——
難道那夜殺入殷王府的人是靖海王彭修的人嗎?
紀千赫卻是冷冷的笑了出來,靠在椅背上目光清明冷澈的慢慢說道:“你還真當彭子楚那人是什麼正人君子嗎?你以為這樣趁人之危的事情他會不屑於做?”
彭修如今自立門戶,已經是獨霸一方的海上之王了。
莊隨遠憑著自己對這人的印象,卻是怎麼也無法相信。
可是紀千赫的識人之能卻是他望塵莫及的,既然紀千赫這樣說了,他也不得不信。
“這個人有野心有手段,的確是個不可多得人才,只可惜他的執念太深,留下了致命的弱點。”紀千赫淡淡說道,語氣之間似是頗多感喟,“若是有一天他真會折在這兒女私情上面,本王倒是不必覺得奇怪了。”
彭修和紀千赫之間私底下是有來往的,以前莊隨遠也只當是紀千赫是起了惜才之心,這一刻聞言他的心頭卻是突然一顫,下意識的看了紀千赫一眼,神色複雜至極。
而彼時的紀千赫則是還陷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有注意他的表情,只是兀自勾了勾唇角道:“不過這樣說來,那位殷王妃倒也是個人物了,這會兒本王倒是想要見她一見了。”
他的眸子裡閃著幽暗的冷光,有一種說不出華彩噴薄而出,像是有些期待,有分明透著陰冷的寒氣。
莊隨遠的思緒瞬間就被拉了回來,心裡更是劇烈一抖——
他已經許久不曾見到主子露出這樣光芒四射的表情了。
“王爺,是否需要屬下對殷王一行做些什麼?”莊隨遠忖度著開口。
“暫時不用!”紀千赫道,“再想辦法查查那個丫頭此時的下落吧,這件事,本王總總覺得很有些門道在裡頭。”
“是。屬下先行告退!”莊隨遠頷首,施了一禮先行退出了屋子。
紀千赫靠在椅背上沒有動,斜對面敞開的視窗處有風灌進來,帶起他鬢邊銀絲如雪。
男人絕美的臉孔上慢慢浮現一層冰冷的笑意,緩緩閉上眼睛,紅唇微啟含糊不清的吐露些什麼字句出來。
姜清苑啊姜清苑,事隔三十年你是終於不得不承認這一刻是要東窗事發了吧?你倒是不怕把你的好兒子和好兒媳都一併折在這裡嗎?你當真是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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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鄴。盛京。
夜色空冷,萬壽宮的主殿之中一燈獨照。
姜太后手裡捻著那串紫檀木的佛珠唸唸有詞,已經在燈影下足足坐了兩個時辰。
外頭值夜的玲瓏見她殿中燈火久久未熄,在外面轉了無數個圈之後終於忍不住推門走了進來,小聲勸道:“太后,天色已經很晚了,奴婢服侍您先歇下吧!”
“什麼時辰了?”姜太后睜開眼睛,問道。
“已經過了三更了。”玲瓏道,“這會兒外頭起風了,明日怕是要變天,奴婢給您換一床厚點的被子,太后還是早點歇了吧!”
玲瓏說著就要緊內殿去給她鋪床,卻被姜太后出聲阻了。
“不用換了,你去慶模�搶錕純戳礁齪⒆櫻�嫠咔炷}要變天了,叫她注意著點吧!”姜太后道。
“奴婢方才已經去過了,兩位小世子都已經睡下了,奶孃也給加了被褥,請太后放心。”玲瓏回道。
自從明樂離京以後,她能明顯的感覺到姜太后對兩個孩子的態度有了極大的轉變,以前她總是冷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