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其中緣由,應該是會和榮王有關的吧?”
“樂兒——”宋灝終究也只是無奈的想要打斷她。
“你讓我說完!”明樂卻是不肯,固執的繼續,“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而已,那段時間之內也並沒有明確的跡象顯示母后和榮王之間結仇,那麼短的時間之內能叫一個人記恨一生而不得忘懷的,其實——”
明樂說著,心情突然就沉重了起來。
她使勁的把臉藏在宋灝的頸邊,努力的說服自己不要去看他的表情,因為——
她不想看到他的狼狽或是難堪
“我知道這樣在背後猜忌母后的私事實屬不孝,可這些事並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榮王對待母后時候的態度就已經可以說明一切了,這些年他使盡了所有手段,不止一次的讓母后陷入危機,但是自始至終都留了一線,決計不肯傷她的性命。”明樂抱著他,慢慢說道,“能讓他這樣做的原因無外乎只有兩種,一種就是真是痛恨入骨,一定要將她親手手刃才能解開心頭之恨。而另一種——則是他根本從頭到尾都不想要她的命!”
當初兩人唯一有能有的交集就只可能是發生在桓城的那三個月,依照兩人當時的身份,如果說是讓他們能夠結成生死大怨的理由——
除了男女之情,著實也找不到其他的突破口。
那段時間,蘇武霂的養女蘇溪也在軍中,綜合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這三人之間一定曾經發生過什麼交集,而這交集的始末才是困擾他們至深的關鍵破譯點。
明樂能夠想到的,宋灝自然也能想到。
可是——
這麼久以來心照不宣,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來的。
因為那個人是他的母親!
可是最終,這一層窗戶紙還是要捅破的。
明樂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都在迴避宋灝的表情,宋灝在幾次開口都被她打斷之後終於也放棄了,這會兒聽她說完才抬手用力的揉了揉她腦後髮絲。
他的唇貼在她的頸邊,有微熱的氣息吹拂過來。
好半天才字字平靜的開口道:“我最新拿到的訊息,已經確定,當初造成蘇皇后被廢的那場巫蠱案實則是出自榮王之手。”
他的聲音很冷靜,甚至有些平和的過了分。
明樂聞言,卻是心頭巨震,整個身子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一個字一個極為緩慢的說道:“所以你是說——”
“我不知道!”宋灝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人很多都在揣測,說是蘇皇后當年入宮實屬無奈,是榮王被大興皇帝橫刀奪愛,可如若事情真是那樣的話,他又怎麼會下了那樣的狠手?一場巫蠱案,死的是整個中宮,乃至於蘇皇后的母家鎮國將軍府也被株連全部折在了上面。”
如果說是因為愛,誰人會因為愛而做出這樣慘絕人寰的事情來?
可是——
榮王和蘇皇后之間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仇怨?
整個中宮加上蘇家滿門,這樣的代價絕對是叫那女人在身死之餘都不得瞑目的。
傳聞中的蘇皇后是個溫柔婉約的女子,大家閨秀,毓質名門,試想那樣一個女子,又怎麼會和榮王之間惹上那樣不死不休的仇恨的?竟然不惜親自設局要她的命?
明樂的心裡一陣一陣的發冷。
她突然覺得,紀千赫那人其實就是個瘋子吧?
短暫的震驚過後,她便是腦中靈光一閃,突如其來的又撲入一個念頭,這個念頭瞬間便讓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神情慌亂的去看宋灝的臉:“這件事,紀浩禹知道?”
“八成吧!”宋灝道,神色凝重之餘也有幾分苦澀,“當年事發的時候是在邊城附近榮王的那處獵場莊園上,蘇皇后死的時候,紀浩禹就在身邊。”
明樂的腦中紛亂,不斷出現的都是紀浩禹那張笑的風生水起妖冶絢爛的笑容,越是這樣想著她就越是覺得恐怖,近乎手腳冰涼。
眼見著自己的母親慘死,整個母家被屠,這樣的深仇大恨之下他還能沒事人一樣笑出滿臉的風情,這得是要被多大的意志力支撐著才能做到?
捫心自問,明樂知道,她自己是絕對做不到的。
尤其——
這些年紀浩禹還是依附著榮王,在他的庇護之下討生活。
每時每刻面對自己的殺母仇人而容色不改,如果他是真的不知道內情也還罷了,否則——
可是紀浩禹那麼精明的一個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