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灝拿眼角的餘光瞥見她的臉色就笑了笑,暫時擱下筆,從那堆奏章的最下面抽出一個信封扔到桌案另一頭,“這裡面有你想要知道的,你自己看吧!”
明樂聞言,知道他居然藏私就更加鬱悶。
不過這會兒宋灝有公務要處理,她也就忍了,過去拿了那信封回來,抽出裡面的東西看著打發時間。
宋灝蒐集到的這些算是十分齊全的,並沒有什麼深刻的內容,與其說是密報,不如說是一本生平記事,把大興國中各方勢力,上至皇帝、榮王,下至幾個得寵的妃子乃至於太子、皇子,再加上幾個權臣這些年來做過的大大小小值得考究的事情全部記錄在案。
雖然沒有深刻的剖析,但是用作參考,以此來揣測一個人的性格作風卻是足夠了。
明樂平時就好看遊記,看起這些來倒也不覺得乏味,就當是打發時間了。
她關注的重點自然是在紀千赫身上,十四歲臨陣斬帥,取而代之,南征北戰數十年,在戰場上無往不利,謀略過人,手段亦是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強橫毒辣,是個叫周邊敵國聞名喪膽的蓋世英雄,一宗一宗的看著他南征北戰的相關史料記載,明樂心中更是唏噓不已。
有這樣一個男人,驚才豔絕,盛世武功,被尊為大興的“戰神”的確是實至名歸。
而與之相形之下,大興現任的這位皇帝紀千赫就實在是上不得檯面了,年輕的時候雖然庸碌,但好歹是循規蹈矩算是個品行端正的儲君人選,可是這幾十年下來整個人已經腐糜不堪。昏聵無能,沉迷女色,大半的心思已經從前朝轉移到了後宮,猶且是近幾年,連早朝也都接二連三的廢棄,甚至於半年前的一場重病之下竟然直接撒手不管,把朝政拋給了太子打理。
大興有一位這樣的皇帝,想來如果不是靠著榮王的名望和手段支撐,早就被周邊列國蠶食的連渣都不剩了。
明樂看的,頻頻皺眉,因為太投入,就連宋灝何時走過來的都不知道。
宋灝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拉過她過去,將她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抱了,下巴抵在她的肩窩上,目光也一併落在她手上那打資料上笑道,“瞧你這都是什麼表情,和咱們有什麼關係?就做笑料,你看看就好,沒必要當真。”
明樂側目看向他的臉,“你公務處理完了?”
“嗯!”宋灝點頭,下巴抵在她的肩頭,聲音很有幾分慵懶的意味道,“怎麼樣,看完了這些有何感想?”
“什麼感想?”明樂莞爾,把那打紙扔回桌上,靠在他的懷裡道:“你也說了叫我不必當真,只做笑料看看就好。說起來大興的這位皇帝也當真是荒誕的很,看來現在他朝中若不是有榮王撐著,一則威懾周邊蠢蠢欲動的小國,二來也壓制著那幾位皇子的舉動,否則還不定亂成什麼樣子呢。”
“是啊!”宋灝點頭,嘆了一聲就沒了後話。
明樂扭過身子,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拿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聲音裡含了笑意道,“你是不是也特別好奇,想要見他一面?”
“說不好奇那都是假的。”宋灝道,就勢啄了啄她的唇,“不過他既然到現在還不肯露面,那麼必定是還有他後面的算盤,我們等著就是,總會等到他出現的那一天,我就不信他特意設計把我引來,會一直藏在背後不出現。”
“阿灝!”明樂往他懷裡蹭了蹭,臉上笑容卻是慢慢斂去,“你心裡現在是在想什麼?也不能跟我說嗎?”
宋灝一愣,隨即便彎起眼眸笑了笑:“說的什麼話?倒像是我有什麼話瞞著你似的。”
他說著就想要放下明樂起身。
明樂卻是死死的抱著他的脖子沒讓。
“樂兒——”宋灝無奈的長出一口氣。
“我知道你這一趟為什麼不想叫我跟著你來大興。”明樂突然說道,語氣很柔很低,但是卻有種倔強的執著。
感覺到手邊宋灝的身子略一僵硬,她便刻意迴避不去看他的臉,只把自己的臉孔埋在他的頸邊繼續道,“其實你心裡已經很清楚了,母后和榮王之間所有的必定只是私怨,只是這一場怨憤的源頭真要深究起來,卻叫人十分的迷濛和彷徨。當初你得到的資料顯示,當初母后唯一有可能和榮王之間有所交集的時間只有她隨外祖父一起駐紮桓城的那段時間,那時候大興壓在邊境的主帥則是紀浩禹的外祖,鎮國將軍蘇武霂,榮王曾任監軍,但是他到那裡之後不過僅僅三個月母后就傳出身染惡疾的訊息回了盛京。在那之前母后的身體一直都很好的,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染病,如果不出所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