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輸男子嗎?”
“是啊,她那麼聰明!”紀千赫突然就笑了,這一笑深達眼底,像是十分快意的模樣,也不過僅僅只是一瞬,他的神色就又突然黯淡了下來,自嘲的一聲嘆息道,“所以說,當年就是我自作聰敏了是嗎?我以為,以她的那個性子,設計了一場她並不期待的婚事,她就一定會翻臉來找我的,可是到頭來,她卻就那麼順從的嫁了。一晃三十年,哪怕再不如意都一聲不吭,這樣逆來順受的性子,反而不像是她了。她這是在為當年的事情心虛了嗎?”
因為是皇室下旨要把姜清苑納為太子妃,這門婚事,是姜家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決絕的。
若是換做別的人家,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可是涉及皇室,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他原以為可以就此逼得那個女人發作,不曾想,一步錯,步步錯,一切就從那個瞬間就完全脫離他的掌控了。
“王爺!”莊隨遠的心頭髮澀,“你曾說過,要她償還欺騙您的代價,可是那件事,歸根結底,其實也並不是姜家小姐的本意,現在——”
莊隨遠說著突然頓住,悄悄的打量一眼紀千赫的臉色才又一咬牙,繼續說道:“皇后娘娘也已經不在了,時過境遷,這件事還不能就此揭過嗎?”
紀千赫的面色不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莊隨遠知道,他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心裡暗暗的又是一聲嘆息。
沉默片刻,紀千赫又再次開口道,“那個女人就是這樣,即使做錯了事情也總是可以理直氣壯的,既然為了她自己她一直都不肯低頭,卻不知道為了她的兒子,她又能否還繼續維持那一身傲骨了。”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突然一冷,眼神中迸射出凜冽的殺意來,將那張有如刀雕般冷毅的面孔烘托到了極致。
不過這種表情一閃即逝,很快就會恢復如初。
莊隨遠看著他柔和的眼波,恍惚又記起許多年前那個帶著他鮮衣怒馬周遊四海的灑脫少年。
容色傾城,顧盼生採。
這個男人,彷彿天生妖孽一般,擁有著不老的容顏,強大而冷硬的氣場,更是生著一雙足以迷惑天下人的多情的眼睛。
如今他的面孔也一如當年,可是時過境遷,卻是什麼都變了。
有時候莊隨遠也會去想,如果沒有當年那一場陰錯陽差的意外,自家王爺的人生又會是何等的錦繡繁華讓人豔羨。
可是如今——
依舊是讓人豔羨的權力地位,三十年間,他自己卻再不曾肆意歡暢過哪怕是一時一刻。
所謂情之為物,真的是穿腸毒藥,可以在一夜之間就讓一個人蛻變的如此徹底,驚心動魄一般。
皇后娘娘是去了,得了這天底下最大的解脫,可是自家主子呢?這被攪亂了的人生軌跡,怕是再也不能扭轉了。
還有遠在千里之外的那個女人——
這一場恩怨,到底何時才能終了?
“王爺,三殿下也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收攝心神,莊隨遠提醒道,“不過他來信說,路上奔波,想先在大鄴邊境的獵場莊園那裡暫停幾天。”
“這段時間他也瘋的夠了,是該收收心了。”紀千赫冷淡道,唇角彎起,“叫他馬上回來,路上一刻也不要耽擱了。”
“是,屬下一會兒就叫人傳信過去。”莊隨遠應道,頓了一下還是擔憂道,“不過,再有幾天就是皇后娘娘的祭日了,每年的這個時候三殿下都會去圍場,只怕——”
紀浩禹是依附榮王,而且對榮王幾乎言聽計從,卻唯獨在每年的這個時節,哪怕京城裡再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他都全不理會,就算是榮王的命令也未必有用。
紀千赫的眸光一閃,突然玩味的笑了,緩緩說道:“隨遠你說他是真的孝心至此,還是——只為了和我對著幹呢?”
莊隨遠聞言一驚,訝然的張大了嘴巴,“王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您是懷疑三殿下他——”
“沒什麼!”紀千赫笑笑,抬手打斷他的話,意味深長的嘆道,“這個孩子可不一般,你別小瞧了他。”
說著也不等莊隨遠理順了思路就又轉移了話題道,“你上午進城去了?”
“哦,是!”莊隨遠回過神來,如實稟報道,“昨天半夜戚夫人讓人送信,說是白天的時候世子在鬧市策馬衝撞了一位姑娘,老毛病又犯了,就直接讓隨從給帶回府裡給收用了,後來才知道竟然是驍騎營都尉梁廣梁大人家的嫡小姐,梁家人鬧上門來,世子又沒輕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