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走的每一步棋都力求周到精妙,不留破綻。
“你說——他還能忍的了幾天?”最後,在長時間的沉默之後,紀浩禹才緩慢的開口。
他並沒有否認明樂的那些猜測,而事實上,也無從否認。
“所有的戲都是荊王殿下您在自導自演,這個問題,該是由您自己來回答才是。”明樂道,側目看向他。
紀浩禹看著她眼中平靜一片的神色,唇角就跟著牽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輕聲道:“我拿了你的名聲來做誘餌,怎的?你真不生氣?”
“有什麼好氣的?”明樂反問,坦然直視他的目光,“現在這個非常時期,人前人後被議論幾句算什麼?既然你對那個位子勢在必得,那麼就算鬧的再兇一點也沒什麼不可以的。橫豎將來只要你真的坐上那個君臨天下的位置,事實到底如何都也全憑你一句話,又遑論這些不著調的流言蜚語呢?”
這世道便是這樣,話語權只掌握在當權者的手中,是非黑白究竟如何,待到時過境遷之後,誰會知道?又有誰會在意?
明樂言之鑿鑿,一席話說來,不加渲染已經氣勢驚人。
她的眸子明亮,閃著清明雪亮的光彩,在這樣陰晦暗淡的天色之下就更是光彩大盛,燦若星子一般。
這個女人,似乎從來都是這樣,每走一步都是帶著這樣雷霆萬鈞又高傲自信的光彩,無論眼前的環境如何,似乎只要是她腳下走出來的,那就一定是一條金光大道,永遠都是邁向勝利的頂端那般。
這樣的氣勢逼人,這樣的華豔光輝,明明不該是出現在一個小女子身上的,可是展露她眉宇間的那種神采卻仿若渾然天成,叫人看來全無違和感。
紀浩禹的神色平靜,心裡卻是各種情緒翻卷,激盪的厲害。
曾經一度,他對她,也只是多存了幾分興趣而已,可是時至今日,不可否認,隨著這一路走來,接觸的越來越多,他竟是發現自己似乎已經有些不能自已,每逢與她四目相對,每逢看著她這張光芒四射的絕豔臉孔,心中總是會有壓抑不住的悸動。
明知道不應該,可是剋制不住,更有甚者,經常的便會為此而亂了心境。
明樂只是從容的與他對視,並不曾注意到他胸中翻卷湧動的情緒。
“是啊,這一切的操盤者本來就是本王,本王才應該把一切都盡在掌握才對。”紀浩禹笑了笑,臉上又恢復了那種風流灑脫的氣韻。
他轉過身來,上前一步。
明樂與他之間本來就並肩站著,中間隔了才不到一步路的距離。
他上突然上前,明樂就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
可是紀浩禹卻沒有就此打住,依舊是款步朝她逼近。
明樂眉頭微皺,微微揚起下巴,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而下一刻卻是腳後跟抵住了身後的門板,再無退路。
紀浩禹站在她面前,一隻手壓著她身後的門框,臉上笑容燦若桃花一般俯視下來,閒閒道,“橫豎這段時間你也無事可做,不若本王邀你入局,把這場戲做的再逼真一些,如何?”
他眸中笑意璀璨,帶著如同往常無二的不羈和散漫。
高大的身影籠罩,把明樂明顯矮了他近乎一個頭的身量罩在下面,從外界的視野上來看,便形成了一個極其曖昧的角度。
他俯視而下,笑意綿綿,與她耳語呢喃。
她抬眸回望,眼波朦朧,婉轉嫻靜。
說話間,紀浩禹的眼尾若有似無的挑高了一下。
明樂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院外的圍牆,心中便是瞭然。
紀浩禹的舉動突如其來,她本來帶了幾分侷促,此刻卻是豁然開朗。
眸子一轉,一笑燦爛。
因為太過突然,猝不及防之下紀浩禹只覺得是被她的這一個笑容晃花了眼,下意識的怔愣。
而再下一刻卻是覺得脖子後面一緊,明樂的手臂已經輕巧的壓在他的腦後,將他的臉孔拉低寸許。
她的眼中閃著狡黠而清明的一抹笑容,拉低他身形的同時自己腳下也跟著略微挪移了一下方位,又稍稍往裡面挪過去寸許,這樣一來便用紀浩禹的身體將她自己的臉孔大半隔離在了外面的視線之外。
紀浩禹的整個人都僵硬的愣住,腦子裡有了一瞬間的空洞,只是下意識的被她牽引著移動。
“可以!”最後,在把彼此之間的距離調整到恰到好處的時候,明樂笑語連連的聲音才輕輕劃過唇邊,道,“既然是殿下相邀,本王妃自是要賣您這個面子,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