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有什麼事情發生,明樂心裡也有種莫排斥的情緒。
“咱們之間的舊賬,都先記著,來日方長。”明樂道,冷冷的撂下一句話就先了彭修一步跨出門去。
彭修也再沒有看蕭以薇一眼,跟著走了出去。
殿中瞬間又恢復了寂靜,蕭以薇一個人攥著拳頭站在黑暗中,眼中迸射出濃烈的火光。
彭修透了她的底,那麼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易明樂這小賤人再活著出現了。
彭修和明樂兩個出了三清殿,去的皇宮西門。
那裡的方位最為偏僻,一般時候宮裡有調配人手出宮,走的都是哪裡。
彼時那裡就有一隊三千餘人的御林軍排列整齊的在候命,兩人無聲無息的混進隊伍當中,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內宮方向便有人騎著高頭大馬一路小跑著過來。
來人——
赫然正是紀浩禹。
他的右側手臂上纏了繃帶,似是處理的十分草率,外面有隱隱的血跡透出來,這會兒行色匆匆的打馬過來,神色之間十分凝重,再沒有了之前一星半點的紈絝模樣。
見他的人完好無損的出現,明樂倒是微微出了口氣,可是氣才吐到一半就覺得喉頭一緊,被旁邊彭修暫時封住了啞穴。
明樂回頭,冷然的勾了勾唇角——
這個時候,她又不傻,怎麼都不可能和紀浩禹相認的,這人還真是有夠謹慎周到的。
紀浩禹從身邊匆匆而過,直奔了隊伍的最前面,吩咐開了城門,帶著一隊御林軍直接出了宮門。
彭修於暗處捉了明樂的手腕,混在隊伍裡,果真是如預料當中的一樣,輕而易舉的混出了宮門。
紀浩禹這一行人走的是內城方向,明樂有些拿捏不準他此行的意圖,不過彭修肯定是不會跟著一直走下去的,只在出了宮門守衛的監測範圍的時候就已經拽著她無聲無息的從隊伍裡移了出來。
“主子!”路邊的灌木後頭,早有他的親信接應。
“嗯!”彭修點頭,腳下步子不停的拽著明樂的手穿梭在草叢裡,一邊對那人道:“叫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妥當了嗎?”
“是!請主子放心。”那人道,說話間旁邊的深草叢中已經陸續又有八名密衛聚攏過來,護衛著兩人前行。
出乎明樂意料之外的是,彭修既沒有備馬也沒有準備馬車,一直拽著她徒步而行,一路往西走去。
大興京城的權貴大都集中在城東和城南兩個方向,西側多是民居,環境荒蕪。
彭修在這一點上是極為謹慎小心的,連民巷都沒走,而是一路跋涉在一條滿是荒草的小徑上。
明樂一聲不吭的跟著,深一腳淺一腳。
估摸著足足走了整一個時辰才抵達內城的邊緣。
這個非常時期,整個京城都被戒嚴,自是不能走城門的,彭修命令直接尋了一處守衛忽略掉的城牆,攜著人翻牆而過。
他的密衛,自是個個身手了得,區區一座城牆完全不在話下。
過了城門,仍是取道荒野小徑徒步而行。
深夜裡,無論是馬車還是馬匹都容易製造出大動靜,反而只有徒步才是最安全的。
彭修的路線把握的非常準確,足見提前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
出城之後又走了約莫一刻鐘的功夫,最後在一處三岔路口,彭修才暫時止了步子。
明樂甩了頭上帽子,彼時已經汗流浹背。
她笑了笑,深吸一口氣,看向彭修道:“看了為了今天,你也是煞費苦心,把一切的準備都聚做足了的,你真的有把握,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裡?”
“我知道你不會束手就擒。”彭修道,也是脫了身上厚重的盔甲,唇角揚起的弧度譏誚,“你兵行險招,走的是一條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路,而我與你也不過彼此彼此,最後就只看誰更技高一籌了。你都敢賭,我又有什麼好顧慮的?”
明樂利用彭修從宮裡脫困,為的就是逼他出手。
而彭修還給她的,也不過就是將計就計,冒死入局陪她鬥法罷了。
他們兩人之間,這一次出招誰都沒有留有餘地和退路,明樂之前也曾有想過,彭修似是抱了玉石俱焚的決心,可是這一刻聽了彭修親口說出來,心裡還是略有幾分驚訝。
她抿抿唇,沒有馬上說話。
彭修的目光從她臉上輕曼的掃過,緊跟著卻是神色一斂,突然扭頭朝他們方才過來的小徑上看去,揚聲道:“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