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陰沉,卻有銳利如同刀鋒一樣的東西一閃而逝,“如果他只是為了脫身,大可以等到那輦車出了宮門,行到城中更為有利的地形的時候再動手,何必非要在宮門這裡就迫不及待的出手,還是在紀浩淵的眼皮子底下,他這樣做無非就是為了混淆視聽。因為所有目睹這一切的人都會下意識的覺得他是趁亂離宮了,可他本身卻偏偏反其道而行,這會兒——他人一定還在宮中。”
言罷就不再遲疑,揚鞭直奔著皇宮大門的方向去了。
而彼時,彭修和明樂也的確是滯留在了宮中,暫時棲身在那座廢棄了的三清殿裡。
明樂隨意的坐在佈滿灰塵的臺階上,閉目養神。
彭修負手立在旁邊,同樣也是靜默無聲的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三清殿外面的御道上,不時就有巡邏的御林軍匆匆而過,但是隻就著最初粗略的搜了一遍這裡之後就再沒人進來了。
這裡廢棄已久,裡頭也沒什麼擺設,只有幾尊破爛的神像而已,站在大殿門口就可以一目瞭然的將裡頭看的清楚,按照一般人的思維,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藏在這裡的。
而他們第一遍搜查此處的時候,彭修卻是帶著明樂躲在了蕭以薇的玉坤宮裡,逃過一劫。
侍衛往來幾趟,都過了二更,整個宮中還是一片混亂,半點消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
明樂緩緩的睜開眼,透過破敗的屋頂看了眼遠處的星空,嘲諷笑道:“老皇帝不會是就此去了吧?這麼鬧下去,也不怕引發軍變危及朝綱嗎?”
“他就是真的想死,也不是這個時候。”彭修卻沒有如明樂預料中的那樣保持緘默,反而很配合的開了口。
只是他一直沒睜眼,一張臉上也沒有分毫表情,完全叫人看不透情緒。
明樂對他的心思也懶得去猜,只道:“你準備在這裡藏多久?雖然他們應該不會再進到這裡來搜查了,可是這宮裡人多眼雜,你該不會把希望寄在蕭以薇身上吧?”
彭修的唇角牽起一個冷笑的弧度,不置可否。
明樂不信蕭以薇,他更不信。
那個女人,滿肚子都揣著自己的小算盤,根本就是個靠不住的。
明樂見他如此,就知道他心裡對蕭以薇也是留了一手的,這才放心,遂又重新閉上眼去不再多言。
她和彭修,雖然不是同謀,可是現在紀浩淵要她死,老皇帝也容不下她,與其暴露行蹤回到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還不如和彭修留在一處——
最起碼人身安全暫時還有保證。
為了養足了精神來對付後面的事,明樂的心境一直都放的很平和,彷彿逆來順受一般,一聲不吭。
彭修對她這樣的應對法子也絲毫都不意外,兩個人相對無言,只是各自沉默。
一直到了三更過半,外面巡邏的御林軍匆匆跑過去之後就彷彿突然人間蒸發了一般,再就沒了半點跡象。
整座大殿中寂靜異常,雖然還是盛夏時節,但卻是空寂的叫人心裡發涼。
屋頂的漏洞那裡有零零散散的星光墜落下來,總算是給這死氣沉沉的空曠大殿之中平添了些微的亮色。
不多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明樂猛地收攝心神,朝大門口看去,卻是挺著大肚子的蕭以薇手裡提這個深色的布包從外面進來。
她進來的第一眼看的是明樂,眼底就跟著閃過一抹譏誚的光芒。
只是光線暗淡,無人得見罷了。
“你們兩個倒是沉得住氣!”蕭以薇道,款步走進來,把手裡的包袱遞到彭修面前,“喏,你要的東西。”
彭修接過包袱,看都沒看就先反手扔到了明樂面前,卻是衝著蕭以薇道:“紀浩禹進宮了?”
御林軍不會突如其來的停止搜查,其中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而現在能起到這樣巨大影響力的人,一個是目前保持著宮中御林軍指揮權的肅王紀浩淵,而另一個則是現在必然已經被他激怒的荊王紀浩禹了。
蕭以薇訝然,原以為他是得了訊息,但是轉念一想——
他現在人躲在這裡是為著避災的,哪裡能有什麼渠道得訊息,這便只能是他的推論揣測了,對於這個男人掌控全域性的判斷力頓時心驚不已。
“是啊,侯爺你高瞻遠矚,你說什麼,自然都是對的。”蕭以薇定了定神,努力壓下心裡的慌亂,笑了笑道:“說是他從步兵衙門出來的時候遇到刺客,還一口咬定了是侯爺所為,這會兒正跪在皇上寢宮的院子裡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