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要回頭。”
如果他要回頭,那麼當初在確定了她的身份之後就不會是步步緊逼的一直向前,而是想辦法求得她的原諒。
他自己其實就從來沒有奢望過她會回心轉意,只是一意孤行的想要將她強行要回自己的身邊罷了。
明樂笑了笑,她原是不想再和這個人多說廢話,可是這一刻卻還是忍不住的回頭朝他看去,不可思議道:“事到如今,你居然還能這樣理直氣壯的和我說你沒有錯?”
她的眼中有凝聚的淚光的閃爍,抬手指了他半天,最終也不過是無力的垂下:“算了,事到如今,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說的對,所謂道歉不過都是些最沒用的東西,欠債還錢而已,以命抵命,今天我把你欠我的盡數收回來也就是了。”
彭修的密衛此時護在他身邊的也就僅剩下二十餘人,前無去路後有追兵,再加上長安等人窮追猛打的擊殺,很快便已經落入下風。
後面剩下的人就著了慌,見著彭修不為所動的模樣,也不管他願不願,直接將他拽了回去,剩下的八個人合力圍成一個保護圈將他護住。
全程之下,彭修卻是一直沒有還手,只是目光透過人群,鎖定在那女子眼底泛起的冷光上。
她的狠辣決絕,她的不留餘地,關於這一切的一切,他全都無話可說。
只是——
她眼底的這般光彩叫他覺得疼痛罷了。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走到今天的這一步?可是這一路走來,如果不是走到這一步,又能如何?
在長安等人的全面施壓之下,眼前的戰圈在不斷的縮小,彭修的密衛又折損兩人,一行人被逼到崖底的死角再無退路。
“住手!”眼見著大局將定,人群之後突然有女子清亮的聲音響起。
明樂皺眉,循聲望去,卻見後面嚴陣以待的隊伍當中一陣窸窣聲,遠遠看去卻是許久不見的易明清一路衝破士兵的封鎖從後面快步跑過來。
她的腳步倉促而凌亂,滿臉的焦灼,明樂見到她倒是很有幾分意外,再見停在遠處的一輛馬車和密衛才是瞭然——
這些當是彭修帶來此地的最後一部分人手了。
因為明樂沒有命令下來,那些士兵也只是遲疑著並沒有出手攔截易明清的腳步。
易明清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裙,髮間也沒有佩戴什麼配飾,相較於前幾年,身形消瘦了許多,單薄的厲害,一張臉孔沒有多大的改變,但是眉宇之間的氣韻卻是完全陌生,少了一份軟弱稚嫩,竟是帶了許多滄桑的味道。
她一路快步的跑過來,似是全部在意眼前是怎樣一種混亂的場面,與明樂錯肩而過的時候唇角揚起一個冷蔑的弧度,卻也沒有滯留,而是直接撲過去,一把扶住彭修搖搖欲墜的身體,關切道:“爺,您還好嗎?”
彭修的臉色蒼白,雖然勉力支撐,但明顯已經虛弱到了極致。
易明清的眼眶通紅,看著插在他胸口的長劍,眼淚就滾了出來,咬著嘴唇道,“爺您再忍忍,清兒馬上就給您包紮。”
彭修的唇角扯了一下,卻沒說什麼話。
今天擺在這裡的已經是一個沒有退路的四局,說什麼都是枉然。
易明清擦了把眼淚,便又把彭修交代給侍衛扶著,她自己站起身來,霍的扭頭看向明樂,揚聲道:“我們做個交易吧!”
明樂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置可否。
既然這些年易明清是一直跟著彭修的,那就不可能不知道她和彭修之間不死不休的立場,這個時候還來和她叫板談交易?這個女人啊——
想起當年種種,明樂倒是覺得什麼話都無從說起了。
一直以為易明清對彭修也不過就是存了個攀附的心思,卻沒有想到,最後竟會是不離不棄的跟著她。
“我不想為難你,你最好趕緊離開。”深吸一口氣,明樂冷然的開口,“我和你之間沒什麼交易好談的,我要的,就是他的命!”
哪怕是拋開前世種種不計,直衝著彭修這一次在宋灝一事上留著的後手,她都不可能對這人手下留情。
想到宋灝此時生死未卜的處境,明樂的心口就是突然一堵。
易明清卻是無所畏懼一般。
她上前一步,以同樣冷厲的神色看著眼前的明樂,冷笑道:“你連我的籌碼是什麼都不問就直接拒絕,這決定未免太過草率了一些。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你讓我帶他走,我給你的東西,絕對不會叫你吃虧。”
她說的信誓旦旦,倒像是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