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蘭回頭,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單嬤嬤上前一步,把黎貴妃的手遞到她的手中,吩咐道,“皇上那裡的傳召不能拖延,否則只會惹得皇上疑心加重,你陪著娘娘先去吧,還是我親自去追寧玉,要不然我不能放心!”
黎貴妃多少是有些膽怯,擔憂的看著她,“可是嬤嬤——”
“娘娘,您也說了,不過就是揪出來的一個賤婢罷了,又是玉坤宮的人,到時候您就咬死了不認,哪怕說是良妃他們主僕聯手要陷害您也不是說不通的。又沒人捉住娘娘您的手腕,只要您咬緊了牙關不鬆口,想必皇上也不能強行把這麼一個罪名栽贓到您的頭上去,再有二殿下在旁邊替您周旋,這件事當是還有轉機的。”單嬤嬤道,安撫性的用力拍了拍黎貴妃的手背,“現在的關鍵是寧玉,萬也不能叫她被人攔下,否則的話,就真的解釋不清了。”
黎貴妃心裡其實是並沒有太把蕭以薇看在眼裡的,聽她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道理,不覺的就放寬了心。
“那好,嬤嬤你快去快回,一定不能叫這事兒再出了紕漏。”定了定神,黎貴妃道。
說著已經起身,整理了衣袍扶著寧蘭的手往外走去。
單嬤嬤站在原地目送,眼底逐漸有冰冷的笑意浮現,映在燈影之下,有種別樣詭異的感覺。
單嬤嬤做事黎貴妃是最放心不過的,這邊出了正殿,心裡慌亂的情緒就已經褪了大半,端著一副高貴從容的姿態見了張相。
“貴妃娘娘萬福。”張相上前行禮,“深夜前來打擾娘娘,還請娘娘恕罪,只是皇上急召,所以才——”
“張總管不必如此,本宮都明白。”黎貴妃道,目不斜視看著遠處,“本宮隨你走一趟就是,別叫皇上久等了。”
言罷就先行一步往大門口走去。
張相看著她這副從容鎮定的表情就是心中生疑,不過卻是一個字也沒多言,趕緊收攝心神快步跟上,引著黎貴妃去了玉坤宮。
彼時那殿中的血腥味還沒有完全散盡,殿門大開,殿中氣氛冷肅,就只有蕭以薇哀痛的哭聲迴旋不絕,其他人都是表情嚴肅的靜默不語。
黎貴妃從殿外進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跪在靠近大門口的紀浩淵。
她的眉頭一皺,心裡就跟著閃過一絲不愉的情緒,走進去道:“臣妾見過皇上!”
紀浩淵稍稍側目看過去一眼,沒見到單嬤嬤,剛剛往下落了一半的心突然之間就再次懸了起來——
這件事,讓他莫名覺得心慌。
“黎貴妃,你還有臉來,你還我兒子的命來!”蕭以薇的哭聲戛然而止,目光兇悍的驟然回頭。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是控制不住情緒的想要撲上去,可是因為小產過後身子太過虛弱的關係,只覺得手腳虛軟,為了不至於把自己鬧的太難看了,只能暫時壓抑了下來。
老皇帝目光看過去,陰冷之中帶了審視。
因為心虛,黎貴妃的心裡頓時就抖了一下,不過旋即想起單嬤嬤的話,就又飛快的鎮定下來,道:“良妃妹妹的事情臣妾已經聽張總管說的了,妹妹剛剛失了孩子,本宮也甚為痛心,可是又何故這樣無端的攀咬本宮?這件事和本宮有什麼關係?”
“你——”蕭以薇怒然開口,老皇帝卻是先一步冷聲道,“真的和你沒關係嗎?”
黎貴妃訝然,把眼睛瞪得老大,目光悲涼而委屈,跪下去道,“皇上,良妃妹妹要攀誣臣妾,臣妾無話可說,畢竟這宮裡從來就不乏這樣的手段和把戲,可是難道就連您也信不過臣妾嗎?您說這樣的話,當真是叫臣妾心寒。”
“你還在演戲?”蕭以薇怒道。
若是放在前幾個月,她還能仗著在老皇帝跟前的地位和黎貴妃鬥一鬥,可是現在已經沒有資本了。她的孩子沒了,而黎貴妃可是在老皇帝身邊呆了幾十年都盛寵不衰的,如果叫黎貴妃說的多了,難免老皇帝不會惦念舊情。
蕭以薇自是不會給她這個機會,扭頭就去拽著老皇帝的袖子哀哀的哭,“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屬實,絕對沒有平白無故的攀誣誰。夏香不過就是個三等宮女,一年的月例銀子能有多少,她的屋子裡搜出了不乾淨的東西,還有那張銀票也是鐵證,請皇上替臣妾和咱們的孩子做主,萬也不能叫咱們的孩兒枉死啊!”
失了這個孩子,她是真的傷心,只不過其中絕大多數的原因還是因為後路斷了。
見她哭的哀慼,老皇帝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黎貴妃看在眼裡卻是憤恨不已,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緊緊的攥著,強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