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世子爺您要去哪兒?”小廝從後面小跑著跟出來。
“我能去哪兒?教坊全關了,酒樓裡也都是清湯寡水的,連個唱曲兒的都尋不見,還在這裡耗著幹嘛?回府!”紀浩騰道,推開他就往馬背上爬。
上次他被老皇帝下令在大牢裡關了一個月,雖然戚夫人四處疏通著找關係,可是老皇帝一直沒鬆口,下頭的人誰也不敢開這個後門,最後竟然真就是關足了一個月才放出來。
出來之後紀浩騰的心裡就壓了一口火,只想著要找機會去跟紀浩禹討回來這一筆。
可是經過那件事戚夫人也把風向摸的通透了些,知道這一次紀千赫沒插手世子的事對外界而言就等同於一個危險的訊號,表示他對這個兒子的縱容也是有限度的。
這樣一來戚夫人就著了慌,對紀浩騰而提名面,限制的也多了起來,否則的話這段時間紀浩騰鐵定是要出城逍遙去了,怎麼會留在城裡吃齋唸佛替老皇帝守喪。
一行人打馬而行,招搖過市,沿路衝撞路人無數,所有人也都唯有避讓的份。
出了鬧市,那小廝就打馬往前追了兩步,衝著黑麵神一樣的紀浩騰道,“世子爺,真的這就要回去了嗎?”
“不回去還能去哪兒?”紀浩騰頭也不回的道,目光四下裡一掃,行人也都多著素色,一眼看去死氣沉沉的,更是看的人心裡添堵。
“小的可是聽聞王爺最近病下了,世子這個做兒子,是不是該去看看?”那小廝道,神色諂媚,言語之間都帶著討好。
紀浩騰聞言,眉頭就越發皺的緊了,冷嗤道,“他不是不待見我嗎?母妃又說是為著上回宮裡的事,不叫我去給他添堵,好端端的你這是叫我去找罵的嗎?”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這麼久以來他還真就沒有進去過那莊園大門一次,回回都被莊隨遠和蘇彤兩個擋在門外,想起這茬兒紀浩騰就越發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做的憋屈。
那小廝見他神情沮喪,眼珠子轉了轉就又往他身邊湊了湊,壓低了聲音道:“世子,王爺病了有些日子了,可是小的聽聞好像荊王還一次也沒有過去探望過呢?”
聽到“榮王”二字,紀浩騰的臉色一下子就扭曲起來,抓著手裡門邊就甩了那小廝一下。
小廝痛呼一聲,臉上已經是一道血痕。
紀浩騰怒然指著他,罵道,“你是存心找晦氣的是不是?在本世子面前提那個煞星,我看你是活膩了!”
他嚐了牢獄之災,而如今的紀浩禹卻是水漲船高,眼見著就要問鼎天下,這樣一來他以後還不就只有眼仰望的份兒?別說是找晦氣,對方不找他的晦氣也就謝天謝地了。
而當然,依著紀浩騰此時的想法,紀浩禹和他想看兩相厭,一旦得勢之後勢必是要尋仇的。
這個念頭劃過腦海,紀浩騰的面容就越發顯得猙獰。
那小廝看著,就道,“世子爺,小的也是為著您好才說這話的,荊王和您的過節可不是一次的了,現在朝中的幾位王爺,就屬他得位的希望最大,一旦叫他爬上去,小的也是擔心世子爺的處境。而且世子爺——”
他說著,便就又往前湊了湊道,“小的可是聽人在下頭議論了,您看先皇駕崩這都十多天,按理說荊王要繼位也該早就辦了,現在卻一直拖著,您就不好奇這其中原因?”
紀浩騰聞言一愣,卻是沒心思去揣測什麼,只道:“有屁就放,別給我兜圈子。”
“嘿嘿!”那小廝陪了個笑臉,這才詭異的眨眨眼道,“私底下是有傳言說荊王之所以還沒登位,實則是因為王爺沒點頭,一直在上頭壓著呢!”
紀浩騰的眼睛一亮,猛地提了口氣,詫異的看向他道,“這訊息屬實?你是說父王其實是有意壓制,難道父皇其實不想讓他上位?”
“這個具體就不知道了,可私底下人們都是這樣議論的,畢竟咱們王爺位高權重,誰想做皇帝,可是越不過他去的,哪怕荊王也不例外。”那小廝道,瞧著紀浩騰心中意動的模樣,唇角隱晦的牽起一抹冷笑,但是在外人察覺之前已經很快的恢復。
得了這個提示,紀浩騰便立刻來了精神。
紀浩禹得位對他而言那就是再難,如果可以杜絕了這個可能的話——
“你說,如果本世子去和父王那裡攪局的話,會不會——”思忖之後,紀浩騰摸著下巴一字一頓的吐出來。
“世子不可!”那小廝忙道,“咱們王爺的主意最是不喜歡別人去替他拿的,這話世子要是拿到王爺跟前去說,八成是要惹了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