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耳恭聽的樣子。
“男人!”她飛快說完,然後開門下車,留下一串笑聲給他。
他看著她跑進院門的背影,唇角笑容擴散開來,只是叮囑她,“你慢點兒!我不抓你!腳才剛剛好!”
她回頭跟他揮手,進了家門。
其實,她在二樓一直看著他的車離開,直到看不見。
一個男人,他很強大,強大到可以為你撐住整個世界,可以引領著你走向通往未來的路,可是這個男人,偶爾又會像個孩子一樣在你面前任性,這種感覺……
她輕輕一笑。
她以為這件事到此結束了,沒想到她準備睡覺的時候,他的電話又來了。
“唔……”已經躺下的她,略微睏倦的聲音。
“睡了?”他在那邊問。
“嗯……”她回來給他整理了那麼多病例,早困成傻子了。
他於是嘆了聲氣。
“怎麼了?”他林黛玉附體了嗎?怎麼越來越悲春傷秋啊?
“你啊,你有沒有發現,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從來不給我打電話?”他那語氣,十足十地像怨婦。
阮流箏清醒了些,皺著眉覺得他搶是不是搶了她的臺詞?他們之間是這樣嗎?為什麼和她記得的不同?她分明記得,只要不是年節生日,她不給他電話,他從來就不會打給她?
可是,再仔細一想,好像自她回來後,的確是他說的那種狀況……
“那個……太困了嘛,沒想起來……”她躺在被子裡解釋。
“算了!”他悻悻的,“還是想告訴你朱雨晨的事,她跟我說,如果她沒能從手術室裡出來,卡里治病剩下的錢就幫她建立一個老兵基金。”
“老兵基金?”這是一個24歲女孩的想法?
“嗯,她說她爸就是退伍老兵。”
“可是……她有很多錢嗎?”阮流箏覺得震驚。
“嗯,我看了,還不少。朱雨晨說她沒上過大學,因為喜歡看書,所以開了一家書店,開了很多年了,賺了些錢。”
阮流箏還在思索這個問題,他在那邊又道,“流箏,我在想,不管朱雨晨怎麼樣,這個老兵基金我都想幫她建起來。我自己其實也有關注這個問題,零零碎碎地捐過一些款,但是沒時間和精力去做基金的事,她能有這個想法很好,以她的名義建個基金,我自己也會存錢進去,找個代理人打理一下,專門找人負責料理常務。”
原來這裡才是他要說的重點……
“當然好啊!”她只是覺得,朱雨晨這麼說,不是在交代後事嗎?
心中又變得沉重,第一次不像一個醫生那樣問,“你說,小雨她能完全治好呢?”
那邊的人沉默了一會兒,說了一句人人都念過的話,“To/cure/sometimes;to/relieve/often;to/comfort/always。”
她默默地放下了電話,她懂……
朱雨晨寫了封委託書,還真的公證了,將她委託給寧至謙的事寫在上面。
手術前一天,忙完所有的事,阮流箏帶著微笑,儘量讓自己腳步輕快一些,走向朱雨晨病房。
朱雨晨這兩天倒是真的很乖,很聽話,答應了她不再在本子上寫寫寫,還真的說到做到了,此時正坐在床上,用梳子梳頭髮。
應該身體不是特別舒服,從她臉上的表情看得出來,只不過,她是個特別能忍的人,旁人誰也無法估量她的疼到底疼到了哪一分。
“小雨。”每次,她都要走到床前很近的地方,朱雨晨才看得清是她。
聽得她的輕喚,朱雨晨朝著她的方向笑了笑,“是醫生姐姐啊……”今天,視力好像又差些了。
“是的,小雨現在覺得怎樣?”她拿過朱雨晨手裡的梳子,輕輕幫她梳著。
“還好。”朱雨晨明顯是在忍耐,“醫生姐姐,是來幫我剃頭髮的嗎?”
阮流箏把她把頭髮綁好,“嗯,是,可是也不是。小雨,你聽。”
她話音一落,走廊上就傳來“生日歌”的歌聲,譚雅推著蛋糕走了進來,蛋糕上點著24根蠟燭,朱雨晨今天滿24週歲。
朱雨晨視力不太好,可聽力還行,聽著歌聲,漸漸有明晃晃的燭光映入眼簾,她於是明白了什麼,眼中蓄滿淚水。
“小雨,生日快樂。”阮流箏輕輕抱了抱朱雨晨。
“生日快樂,小雨。”寧至謙、丁意媛、譚雅還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