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麼做?”蘇卉空有決心,卻毫無章法,還是將希望寄託在四妹妹身上。
蘇鸞轉身朝著規規矩矩站成一排的宮婢們,“來,你們一人一句,接力說出安定公主在宮中生活的細節,不要怕瑣碎,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宮婢們有些奇怪,但還是恭敬的應聲“喏。”
畢竟拋開蘇鸞是定安公主的妹妹這個身份外,聽說她還與雍郡王世子的交情匪淺。
於是宮婢們開始一句接一句的說出自己知道的:
“奴婢是碧月齋負責掌燈的,定安公主初入宮時,興許是因著臨近大婚而緊張,一直睡不早,總要過了三更才能熄燈。”
蘇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其實這一點是她能預料到的,便道:“下一個。”
“奴婢是碧月齋負責整理和保養首飾的,自安定公主入住碧月齋以來,皇上、皇后多番下賜各種首飾。公主為表示領恩,便將這些首飾日日佩戴。”
下一個宮婢屈了屈膝正想開口,卻被蘇鸞突然伸出的手打斷了。
蘇鸞抬手示意暫停,看著先前負責保管首飾的那個宮婢:“你去將安定公主除髮飾以外的所有首飾全部取來。再備一盆清水。”
蘇鸞想的是髮飾不與面板直接接觸,再厲害的毒也難以順著髮絲潛入身體。而為蘇安簪髮飾的必是宮女,若髮飾上有毒,只怕宮女更先有反應。
那宮婢意外了下,旋即領命退下。
蘇卉怔怔的望著四妹妹的側顏,雖然一時搞不懂她要做什麼,但就覺得四妹妹這會兒好精明幹練的樣子,似被狄仁傑附體般。
“好了,繼續。”蘇鸞道。
“奴婢是碧月齋的掌衣,除了衣裳還有布料、鞋子,皆歸奴婢打理。安定公主入宮後除了皇上皇后命人賜下的衣料外,還有各宮嬪妃、太子妃,以及幾位公主,都曾命宮人送來華貴的面料。”
“而料就罷了,你去將安定公主穿過的所有衣裳都取來,堆放在那兒。”蘇鸞指了指一旁的大桌。
“是。”這個宮女也退下。
“下一個。”
“奴婢是負責宮中灑掃的,桌椅板凳、箱籠衣櫃、及所有的窗戶門牖皆由奴婢清洗。”
蘇鸞想了想,這個都是做的力氣活似乎沒什麼要緊的,便催促道:“繼續。”
“奴婢是貼身伺候安定公主的女官,也負責一些寢宮中的雜務。諸如為公主鋪床疊被,調配薰香……”
“等等!”蘇鸞突然眼中一亮,閃過兩道精光。她覺得這個薰香一般是可以做大文章的。
那貼身女官面上微怔,乖乖住口等待蘇鸞。
“安定公主平日裡都燻些什麼香?”蘇鸞特意往前走了幾步,仔細觀察這個女官的反應。
在蘇鸞看來,一般戲文話本里最好對主子下手的,就是這種貼身伺候的女官。所有吃食要被她過一遍手,薰香這種容易做手段的東西也盡在她掌握。
蘇卉也意識到此處是重點,跟著蘇鸞靠近那女官,由頭到腳的仔細打量。
只是細端了半天,蘇卉什麼不妥也沒看出來,便又將目光移到四妹妹的臉上,看她有何進一步的打算。
那女官發現自己與前面幾個宮婢的待遇不同,被安定公主的兩個孃家人這般盯著後,就有些顫慄。說話也不似靠前流水賬般沉著冷靜,而是聲音明顯的發了抖。
“公主平日……就是燻些尋常的花制香料,都是內務府統一配給的,其它宮裡也都是這樣。”
……
女官詳細說了自安定公主入宮以來,燻過的各種香料名稱,及得來的渠道。甚至還將其中幾樣蘇鸞感興趣的香料詳細說了製作原料和過程。
蘇鸞歪了歪腦袋,換個角度繼續細端眼前的女官。
其實這女官除了緊張害怕之外,並不像心虛。說話雖有些吞吞吐吐,卻也沒有拿小動作去掩飾,不似說謊。
這時蘇鸞突然想到自己已忽略的一個問題。
那就是如果薰香內被人做了文章,為何貼身伺候的女官無礙,只蘇安出了問題。
念及此,蘇鸞又問道:“安定公主入睡時,可與白日裡燻的香有何不同?”
女官經過片刻的深思,含糊的答道:“應該是並沒有什麼不同的。”
“什麼叫應該是?”
那女官抿嘴,緊張的嚥了咽,便道:“正常來說公主白日裡的薰香和晚上的薰香都是一樣的,奴婢也確實是這樣做的。只是前幾日奴婢早上來換香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