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
這是被六景的秘法“生死路”擊中之後的反應,中術者會下意識想要自行結束生命,避免陷入無盡恐慌與無助之中。
面對梁左時六景已經用的是最少的力量,不過他依舊擔憂。
果然梁左表現出來的症狀已經到了崩潰的邊沿。
而此時,時間上,梁左的心臟才跳了十八下。
六景看著神色痛苦的梁左,輕輕鼓勵說:“你可以的,不要放棄……”
沉浸在強烈的窒息感中,梁左被痛苦折磨得幾乎大腦要停止思維,眼前甚至出現了種種幻覺,一道道奇怪變換的色彩在眼前如同卡機的電視一樣來回穿梭,閃爍,不斷逼近增強的恐懼讓他想要將自己身體抱緊蜷縮,可是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夠任憑那種無法描述的內心悸動變成巨人的腳步聲,一下,一下踏在他心臟的跳動上,他覺得自己身體大概是已經撕裂了,如果身體沒有裂開自己一定能夠迅速逃走。
動物的本能和反射神經都被凍結了。
他就像是一隻被麻醉了的青蛙,任憑解剖者的手指用鋒利的刀刃刺入他的皮下,將他的面板一點點切割開來,把他從保護之下剝離出來,然後他赤裸的身體在極度寒冷和灼燒兩種極端折磨之下不斷扭曲。
他彷彿看到了一隻巨大的眼睛,以毫無感情的神色注視著自己在絕望深淵之中竭嘶底裡,陷入瘋狂。
梁左感覺自己的腦袋一定是如同氣球一樣爆炸開來,腦子裡的各種思維都在離自己而去,它們變成了血沫與粘稠的體液,濺射到冰冷的空氣之中,那種近乎持續痙攣的體驗讓他想哭都哭不出來。
整個人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
他似乎是聽到自己身體內部有什麼東西斷裂了,那是自己的意識嗎?它正在消散嗎?
那東西他竟然能夠看見。
它呈現出一種灰白色的,像是一團煙霧,從梁左胸口裡鑽出來,它慢悠悠往上漂浮,就像是煙客隨意噴出的菸圈。
梁左記得自己認得它。
它那麼熟悉,自己曾經無數次和它接觸,觸碰它,將它無時無刻帶在身邊,它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後來,它似乎不見了。
原來是躲入了自己的身體裡。
梁左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點滲出血來,面板的知覺似乎回來了,手臂,臉上,脖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