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雀躍,給惡魔演奏了長達幾年的讚歌——反正在這裡他有無盡的時間。
“你還給他準備了一把琴。”塔砂看著維克多,彷彿第一次認識他。
“我才沒有!那裡又不止他一個幽靈!”維克多驚恐地爭辯道。
“你還無償幫助過別的音樂家?”塔砂驚歎道。
維克多為她的用詞整本書都哆嗦了一下,他竭力反駁道:“什麼叫無償?什麼叫幫助?這叫等價交換!”
被刺瞎雙眼砍掉雙手的流浪樂手用靈魂換取最後一曲,好為他的樂團正名;人魚公主用靈魂換取與水上的愛人共度三十年,她的歌喉甜美動人;不得志的作曲家以靈魂換取能揮霍十年的錢財,他不善交際卻才華橫溢……惡魔的財產在城堡各處自由穿行,出生相隔幾百年的藝術家們一見如故,相逢恨晚。熱情洋溢的讚美詩驚得惡魔落荒而逃(“是噁心得掉頭就走!!”),樂曲飄出城堡,引來仙子與妖精。他們在城堡外久久徘徊,於是紫羅蘭色的小小燈盞在此肆意生長。
“閉嘴。”維克多硬邦邦地說。
“我還什麼都沒說。”塔砂客觀地說。
“那就繼續保持。”維克多僵硬地說,“……你那是什麼表情?”
“我只是在笑而已。”塔砂擴大了臉上的笑容。
怎麼說呢,感覺惡魔的人設和之前的印象有了微妙的改變。塔砂控制不住自己慈愛的表情,覺得像在看一隻用喵喵叫來示威的獵豹。
“不!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地下城之書的書頁都蓬了起來,“這是對一名惡魔的極大侮辱!”
“原來你是被誇獎會害羞的型別嗎。”塔砂說。
維克多看起來氣得要背過氣去。
“好吧,不開玩笑。”塔砂摩挲著書頁,“我剛剛發現,我們說不定能在一些事情上達成共識。雖然你依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我現在有點喜歡你了。”
地下城之書攤平了大概三秒,三秒後書脊刷地立起來,只聽維克多拿腔拿調地說:“不了,謝謝。”
塔砂回憶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他們好像有過類似的對話,雖然發言人不同。她無奈地笑起來,說:“你可真是記仇。”
“那當然。”維克多得意洋洋地說,看起來已經恢復過來,“我可是個大惡魔,才不是你那隻小狗。”
“別總針對她。”塔砂拍拍他的頭。
“我針對所有蠢貨。”維克多說。
塔砂微笑起來,說:“等瑪麗昂回來的時候,你就不會再這麼叫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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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週,一個訊息震驚了與奴隸貿易相關的所有人。
角鬥士學校爆發了叛亂,在一場大火之後,所有角鬥士不見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
塔砂:嘖,十三章的仇記到現在。
維克多(得意):因為我是個大惡魔!
塔砂:可是你的靈魂寶庫聽起來像個藝術家沙龍。
維克多:……
順帶,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秀逗魔導師(暴露年齡),裡面有個非常膩害的魔族,會因為被敵人(主角方)高唱愛的樂曲而渾身雞皮疙瘩痛苦翻滾……維克多聽到以他為主角的讚美詩大概也是這種心情(等等)。
第61章
瑪麗昂回來了。
她的銀髮被削得更短,身上新添了不少傷疤,但體格更結實,嬌小的身軀在過去近兩年時間裡快速拔高。角鬥士學校提供充足的高熱量食物,嚴苛的訓練與瑪麗昂暗中進行的一切沒有讓她變得憔悴,反而讓她茁壯成長,如同磨礪後愈發鋒利的寶劍,風雨中蓬勃生長的植株。
她並非獨自歸來,近兩百名獸人角鬥士在瑪麗昂的鼓動下拿起兵器,衝向了未知的未來。
角鬥士學校為瑪麗昂提供了串聯同族的場所,幽靈為暗中聚集的起義者站崗放哨。這裡仍然有人熱血未熄,只是缺乏組織和領導,要麼血濺三尺要麼歸於沉默。於是常勝的瑪麗昂成為一面旗幟,成為一隻號角,她將所有人悶在心中不願去想的現實高喊出來:“你想對同胞兵刃相向,供人取樂,一天天等死,還是奮起一搏?”
這聲音振聾發聵。
瑪麗昂戰鬥不休,常勝不敗,她取勝卻不取對手性命。角鬥場的老闆認為這很有趣,時不時將她送進角鬥場,將她的執拗視作賣點。他們讓她對戰野獸,對戰成群老練的角鬥士,剝奪她的護甲乃至武器,條件越來越嚴酷。看臺上的觀眾樂於看到她為此流血,仁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