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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上掛下來的鬍子,頓時讓她清醒了不少。

白雪覆蓋在鍾留的身上,周圍的場景也都熟悉了起來,是李家的祠堂,還有她身側古怪的樹。

鑽心的疼痛從她的脖子後頸處傳來,彷彿有刀正在砍一般,冰涼的雪順著她的衣領滑下,融化為液體,就像那日她在去地府前看見自己無頭屍首跪在午門,鮮紅的血液順著脖子滑入領口一般。

那血是燙的,和她的眼淚一樣。

李家祠堂內,身形高大的鐘留跪在梅樹前,壓低著嗓音嗚嗚地哭泣,隨後像是承受不了痛苦一般哀嚎起來。

皚皚白雪包裹的祠堂中央,紛飛的黃色蠟梅花瓣捲了一地雪沙,姜青訴的魂魄像是被抽走了一樣,逐漸無法依附在鍾留的身上。

高大粗獷的男人與他身體裡的纖弱身影重疊在一起,身影綽綽,像是有什麼在強行將他們分離。

琅城西側,花街柳巷某家青樓二樓廂房中。

年輕俊朗的男子身穿玄色衣袍,斜靠在長椅上,單手撐著額頭,另一隻手上端了杯茶,面無表情地看向趴跪在地上的女子。

女子是近些日子在琅城煙花之地成名的,果真是長得玲瓏標誌,身形丰韻卻不胖,朝面前的男子跪下時,半露酥胸,一副羸弱可憐的模樣。

“這位鬼差哥哥,能不能放過奴家呀?奴家沒做什麼壞事。”說完,還用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看過去。

單邪將茶杯中的茶一飲而盡,隨後將茶杯往地面上一丟,有些無聊似地道:“嗯,正好沒事兒,陪你玩玩兒。”

那女子聽見這話,嘴角勾起一抹笑,連忙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還道:“是,奴家一定會好好伺候您!”

單邪坐直了身體,看那名女子以搔首弄姿之態把上身的衣服都脫光,面朝著他還露出奴顏媚骨的姿態,鼻腔哼哼一些婉轉勾人的聲音。

單邪緩緩勾起嘴角,似乎是有些滿意的,隨後從腰間抽出了鎮魂鞭,輕輕地在空中抽打了一下,鎮魂鞭發出好聽的嗡嗡聲。單單是那在空中的一下,便讓眼前的女子嚇得臉色蒼白,失魂落魄地趴在了他的跟前。

“是小奴有眼不識泰山!無常大人饒命!”

“命?你不是早就沒了?”單邪挑眉,狠狠地一鞭抽在了那女子的身上,啪得一聲將那兩百年的鬼魂從青樓女子的身體裡抽了出來,青樓女子倒在了地上,而那鬼魂懼怕地驚叫一聲,便要從窗戶跑走。

門窗同時關上,屋內燃起了藍火,渾身□□的女鬼嚶嚶抽泣,不死心地還想勾引來換的一線生機,畢竟之前她都是這麼做的。

誰料到剛挺起胸,胸前便被抽了一鞭,魂魄從中間裂開,完好的身形頓時多出了一道縫隙,隨後便是女鬼的腿,她的腰,還有她的背。

單邪玩兒得正高興,長鞭勒住了女鬼的脖子,將她的脖子勒出了一條紅痕,他低低說了句:“還是有道行的打起來才有意思。”

女鬼若不是已經吸了不少人間男子的陽氣,根本就抵抗不了單邪三鞭,如今三鞭已過,她覺得自己恐怕要在這人面前死第二次了,如今只想來個痛快,別受折磨。

單邪目光一頓,握著鞭子的手緊了緊,女子趴跪在梅樹前顫抖的模樣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姜青訴一半的魂魄離了鍾留的身體,鍾留的意識也逐漸回來了些。

他左右看了兩眼,發覺不對,頓時將手從梅樹上抽了回來,與此同時,姜青訴與他完全離體,只是還被牢牢地困在了梅樹旁。

“白大人!”

一道藍火從天而降,將那群花瓣燒個精光,大雪驟然停下,風也靜止了。

鍾留就見一陣黑煙從姜青訴身邊遮過,那梅花樹禿了一半,姜青訴也不見蹤影。

梅莊內似乎聽見了動靜,有人正朝這邊趕來,腳步聲雜亂急促。

鍾留一跺腳,嘆了聲氣:“救她也順帶救下我呀!”而後匆匆翻牆出了祠堂的院子。

第9章 點梅燈:六

客棧內。

窗戶吱呀一聲被吹開,黑風帶著幾片白雪一同入了屋,窗戶再度關上。

單邪將懷中抱著的人並不算溫柔地扔在了床上,扔上去的時候姿勢都有些彆扭,他也沒打算去調整,就這麼眯著眼睛,彷彿瞪人一般瞪著對方。

姜青訴已經昏厥了,她現在比起沈長釋只差不好,歪七扭八地躺在了單邪的床上,衣衫凌亂臉色蒼白,眉頭緊皺,似乎還在夢魘之中。

單邪轉身,靠在桌邊的椅子眨眼便到了他的身後,待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