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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什麼?”謝粲驚慌,一時口不擇言,道,“姐夫,我不是……”

“閉嘴!”蕭少卿厲喝道,“五十軍棍!”

“你!”謝粲急怒攻心,瞪著蕭少卿,卻又不敢再辯駁。隨後被人拽走推在地上,軍棍噼啪重重拍上臀部,謝粲咬著牙,痛入筋骨,他卻是一聲也不吭。

五十軍棍行罷,皮開肉綻。

從來都沒人敢這樣打過我――

謝粲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心裡恨極,可又不得不承認的確是自己犯了錯。

這個姐夫……

他想詛咒,但又念起夭紹,考慮半晌,還是選擇竭力嚥下悶氣,獨自委屈著。

“將郎將送回營中,讓軍醫治傷。”蕭少卿自始至終都未回頭再看一眼謝粲,只對前來複命的親衛淡淡囑咐了一句。

“是。”

子夜時分,操練完畢,蕭少卿策騎馳回中軍行轅。恪成見到他的身影忙迎了上來,邊拉著馬韁,邊道:“王爺剛來了營中。”

深夜來營,怕是必有要事。蕭少卿皺了皺眉,快步邁入帳中。

“父王。”

簾帳捲起,冷風夾雨吹入,正仔細研究著帳中地圖的蕭璋感到寒意,回過頭,看了蕭少卿一眼,揮揮手道:“又在外面淋了幾個時辰?衣甲都溼透了,換了衣服再來說話。”說完又轉過身,端詳著圖上的地標。

蕭少卿只得摘下銀盔,轉身入裡帳換上金袍銀裘,才再度走出。

此刻蕭璋已坐在書案後,端著茶盞出神地望著眼前的燭火,目光微微有些虛散。

他的臉色很是蒼白,看起來是過度勞累後的疲憊。往日眉目間那飛揚得甚至有些跋扈驕狂的崢嶸之烈此刻似是煙消雲散般不見痕跡。

蕭少卿看著他,心底忽起一絲苦澀,也隱約有些忐忑。

北上在洛都發生的事想必魏讓早已告訴了蕭璋,而他自己回東朝後,先是在豫州向蕭子瑜借兵擷取殷桓的精鐵,而後又是為了荊州戰事日夜操練江州諸軍,根本未及與蕭璋坐下將此事詳談。

可即便是談,他也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

是還恩,還是質問,都已沒有必要――

他是自己的父親,他待自己如子。

蕭少卿暗自嘆了口氣,撩袍坐於一側,笑談間故作若無其事的隨意:“父王來找孩兒是為了何事?”

蕭璋放下茶杯,伸手揉了揉額角,卻嘆了口氣。

“你先看看這個,”蕭璋將案上的卷帛遞給他,緩緩道,“是我按在荊州的斥候密報。”

“殷桓派使者入南蜀?”蕭少卿迅速閱罷,想了想,明白過來的瞬間不由一聲冷笑,咬牙道,“這才拼死拼活與南蜀打完仗多久?先前十萬將士的鮮血可是白流了?朱堤一役近在眼前,如今他竟又要放賊寇入我疆土?可恨之極!”

蕭璋淡淡道:“引南蜀之兵亂我江州之南,到時兵力必受牽制。荊州雄兵二十五萬,傲視東朝諸州。我手中可戰精兵六萬,與子瑜的豫州五萬鐵甲騎兵加起來還不到他的一半。江豫二州是朝廷屏障,一個不慎,便會放任賊子取道入朝。如今殷桓還在攬兵買馬,放榜招募天下俠客,擺明了已是與朝廷魚死網破的決心。這種情況下,莫說南蜀,要不是北朝如今與我東朝盟約已成,他說不定還會引胡人南下,飲馬怒江。”

蕭少卿抿唇不語,微弱的燭光化作細碎的鋒芒流淌在他的眼瞳中,漸漸化作刀劍一般的凌厲。

蕭璋道:“你曾隨殷桓征戰南蜀,該瞭解他的兵勢。目前江州軍與之比起,還差多少?”

“不可同日而語,”蕭少卿微閉起雙目,搖了搖頭,“荊州兵素以強悍善戰著稱,又兼多年戰事,戰鬥力不曾有過一刻的懈怠,而且朝廷常年給予其最精良的裝備,這也是江州和豫州素來養尊處優的軍隊不能比的。不過他若想以武力對決踏過江州和豫州的防線,怕也並非是易事。到時殘兵破甲闖入揚州,未必可威脅到鄴都。”

蕭璋嘆道:“所以他才會勾結南蜀。”

“如今這也只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不一定能成,”蕭少卿唇邊勾起細微的弧度,睜開眼,輕輕一笑,“一來南蜀經朱堤之戰其實早已元氣大傷,那時我便建議殷桓趁機滅了南蜀,他卻不予置理,今日想來,原來他早在為自己鋪後路;二來,殷桓多年與南蜀周旋,爾虞我詐,是是非非,南蜀恐怕不會輕易上此賊船。他殷桓可以派使,我東朝就不可以派使安撫和拉攏了麼?說到底,畢竟還是我們來得更加名正言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