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頭仰望兮,玉崑崙,
九拍懷情兮,君何在?
烽火連光兮,蒼鷹長嘯,
沙場征戰兮,兒郎難歸。
紅日朝朝兮,塞門洗兵,
北風夜夜兮,霜卷鐵衣。
三箭破風兮,天山定,
胡騎長歌兮,漢關絕!”
“胡騎長歌兮,漢關絕――”夜下歌聲已歇,商之勒馬飛雪下,低聲重複著最後一句。戰爭的無奈和族人的苦難淌過心頭,悲壯和豪情激盪入懷,雪花撲至眼中,瞬間冰凝了他眸眼深處那一縷才剛剛湧起的柔情。
.
洛都。
臘月十五,圓月當空,素華皎潔。
已是深夜,采衣樓後的莊園一片沉寂,唯聽疏疏冷風穿掠竹林,傳出幽幽簌簌的聲響。
夭紹捧著藥碗自竹林小徑中走出,入了書房內閣,輕輕將藥碗放在塌邊書案上。
“阿彥,該喝藥了。”她柔聲說。
偃真和鍾曄正在室中與郗彥議事,聞言彼此對視一眼,兩人悄無聲息地退至閣外。
郗彥坐在榻上,身上披著青錦裘衣,夭紹端了藥來,他筆下仍書寫不停。
“喝藥了!”夭紹上前奪過筆,捲起他指下的帛書。
郗彥皺眉,一時壓抑不住胸間冰裂般的疼痛,輕輕咳嗽了幾聲。
“疼嗎?”夭紹緊張。同樣的苦她也受過,自是知道他的難受,難免心痛心急,忙坐在他身邊緩緩揉著他的背,平穩他的呼吸。
隔著厚厚的裘衣,她也能感到他身體如冰的寒冷。絲絲涼意滲入掌心,讓她禁不住瑟瑟一顫。
“冷不冷?”夭紹伸臂抱住郗彥,抬起頭問。
閣中燭光明亮,郗彥的膚色冰寒雪白,幾近透明,本是俊逸的眉宇此刻卻是懨懨無神的頹憊。他垂眸看著夭紹,一雙墨瞳深邃如淵。
半響,他抬手撫了撫她的發,低聲一笑,隨手又鋪開卷帛,提起筆,寫道:“我身上雪魂之毒已入骨髓,如何還知道冷?倒是你,這般抱著我,不冷?”
“不冷。”夭紹咬著唇,目間水意不受控制地湧起。
郗彥目光掃來,夭紹忙斂眉低目,藏下傷心。
他病成這樣又是誰的過呢?
還不是自己。
夭紹的心一陣絞疼。
再抬起頭時,郗彥已一口氣喝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