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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轉直下,萬千的婉轉與流連再是動人,卻還是與夕日一併沉沒於水天霞色。他緩緩放下唇畔的玉笛,似是長嘆了一口氣。落霞下的面容本如暖玉之美,然一雙鳳眸深邃冰涼,卻透出了太多的孤寡之色。

“為何要吹離別之曲?”山岩下傳來的溫柔話語令他一怔,轉過頭,才見麗色依舊,盈盈立於石階上。她見他長久無聲,只得再問道:“是以為我走了麼?”

他並不答,定定望了她一刻,才慢步踱下。待站在了她面前,方微微一笑:“你已經回來了。”

西天的霞光還是有些刺人――夭紹不由自主避開他的目光,撫摸懷中抱著的木匣,解釋道:“回來時途經采衣樓,才知道雲閣在南海的商旅已帶回了沉香木。我順道為阿彥看過了此趟商旅的途志,因此耽擱了了一個時辰。”

“如此。”商之輕輕一笑,沒有多言。

作者有話要說: 久違了,商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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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於工作,平時實在沒有多餘時間,只能連續熬夜寫文,灌了不知道多少的黑咖啡,此章能完成實屬不易。近一萬六千字,按一般作者大人的章節字數來說,大家就當我一次更了四章吧。

其實除了工作,我目前還要準備兩個考試,精力耗損過甚。後面的章節如果更新不快,大家請給予體諒。

謝謝諸位朋友:)

諸閱讀愉快。

☆、懷瑾握瑜,豈能獨善

豫徵二年四月初始,時逢東朝靈壁大捷,北朝中原戰場上卻是烽火荼毒、敗報頻傳。

早在三月末,自趙王司馬徽昭明立場、率雍州府兵攻入梁州後,北帝與朝中諸大臣躊躇滿志,皆認為以姚融素來謹慎保守的行事,必然會命延奕退守渭水以西、回防梁州,而朝廷恰也能借此有喘息的機會,稍待修養調整,便可傾舉大軍渡渭水西進涼、梁,與南方的雍州府兵、隴右的鮮卑鐵騎形成三面合圍,扭轉敗勢、一舉得勝,本也不是什麼渺茫的憧憬。

然而兵者詭道,戰場上形勢變幻永珍莫測,遠非紙上談兵的當權者所能預料。

縱然姚融確因司馬徽的兵動而惱怒交加,星夜急發撤兵的軍令,然而延奕卻沒有全然遵從,帳下二十七萬大軍只調回七萬退守梁州,憑藉危山急水、堅城險關,一度阻住司馬徽的攻勢。另二十萬大軍收縮戰線,齊集於扶風百里之內,在渭水流域猛起一頓強攻。其麾下的烏桓精銳騎兵一如開國先祖橫掃宇內、勢不可擋的驍勇,所到之處,斬荊披靡,朝野為之震撼。

戰事失利的訊息接踵而至,年輕的帝王從不曾經受過如此考驗,只努力維持住沉穩氣度,以此安撫臣子情緒。但在無人之際,孤身獨對空殿,手撫滿案敗報,本是暮春甜美的夜晚,他卻只覺渾身冰涼,恍若身處素嚴寒冬。

四月初一,陰雲晦深似海,細雨濛濛,透骨的溼冷瀰漫著整個洛都。拂曉殿闕靜寂,宮門外卻忽起駿馬長嘶,伏案一宿的司馬豫霎那驚醒。抬目之際,只見殿門已大開,值夜宮中的裴行冒雨急奔而至,不等內侍通傳,衣裳溼淋淋地趨步直入殿中,將前線戰報呈上御案。

“陛下,高陵失陷。”裴行的言詞仍是一貫地沉靜,面容較之往常卻更為清冷,望著司馬豫,靜等他的決策。

重鎮高陵失守――司馬豫驚怒難當,一時再難顧人君威儀,陰沉著臉色,狠狠將手中戰報撕得粉碎。要知扼守河東的屏障不過兩處,一旦高陵失陷,叛軍便可直抵馮翊城,兵指濟河北岸最後的險地潼關。

“翼、並二州不下二十萬大軍,亦都是能征善戰的將士,為何就不敵延奕叛軍?”司馬豫豁然離榻,在殿中來回急走,忿然道,“那黎陽侯董據不是號稱與延奕齊名的勇將?朕讓他堅守高陵……堅守!堅守!卻只守了兩天就敗陣棄城?!”

裴行看了他一眼,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司馬豫自然瞥見他的猶豫,冷道:“說!”

“是。”裴行垂首思了片刻,方道,“臣昨夜收到河西軍營的密摺,折書上說,衛將軍謝澈在軍中協調不力,諸將各自為營、各為私利,軍令不從,且常有爭執暗鬥,不能一致對敵,因此才敗陣連連。”

“各自為營?各為私利?”萬重憂慮至此終有了宣洩的缺口,司馬豫雷霆大怒,“危局之下,他們竟還有這樣的閒情逸致去勾心鬥角?”長吸一口氣,拂袖轉身,“傳大司馬、尚書令即刻入宮。”

河西之虞已成刺背針芒,前線戰事令年輕的北帝寢食難安,文華殿裡,司馬豫與三輔臣商談了一整日,於夜色初落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