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鱗片也不再出現。
但現在,他要主動變回蛟身,才有辦法幫助李昀羲跳過龍門。
白鐵珊道:“事情總要去做了,才知道行不行。阿鳳,你也不用嚇我。我決心已定,你就幫我一回。”
鳳清儀長嘆了一口氣:“你想好了,那便好。要是變不回來,我盡力幫你。”
李昀羲驚慌地抓住白鐵珊:“別這樣!你停下來,停下來!我不需要,不需要!”
可是鱗片還是不斷侵蝕佔領著他的面板。很快,他全身上下都被鱗片覆蓋,身子也不斷抻長,雙腳變成了蛇一樣的長尾,頭上也長出了一雙小角。
他完完全全,變成了蛟的模樣。
李昀羲淚流滿面,鬆開了手。
白鐵珊變成了白蛟,在深潭中蜿蜒遊動,稍許適應了一會兒,便蜷身蓄力,猛地衝出水面,高高飛起。
它穿雲破霧,越來越高,險險快到瀑布開端處,然後被大水衝下。
“昀羲!成了!”他歡喜地說,“我已經想出辦法了。每次你舊力將近,新力未生之際,我便跳起,託你一託。這樣何愁跳不過去!”
李昀羲怨怒未消,但不忍辜負他,只得道:“以後你可得都聽我的,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白鐵珊答應著,道:“你快跳吧!”
李昀羲含淚變回了鯉魚,用盡全力,起跳,高飛入雲。
就在她將落未落之時,白蛟已經躍起,剛好託了一託。電光火石間,鯉魚用他的頭頂做支點,半空中再次起跳,到了更接近終點的地方。她終於看到了瀑布的盡頭,看到了那裡噴出的雪浪,看到了那裡終年繚繞的絲絲雲氣。而金甲天神的臉,依然在天幕顯現,望著她。
但她這一跳,力盡於此。
就在她以為這次要和之前千百回一樣掉下去時,白鐵珊又到了。他盡全力跳到了這裡,給了她第二次支撐。
鯉魚的尾巴在他的頭上一點。終於!她哧溜一下飛過了最後一段距離,躍過了龍門!
他快速下落,拍起的水花讓他眼暈。
但他出水之時,已經聽到了人們的歡呼和震耳欲聾的掌聲。
一條赤色的小龍,從瀑布之上飛了起來,紅鬣飄拂,鱗甲像紅寶石一樣美麗。
她飛了下來。
天上地下都響起了歡呼。
他歡喜激動地露出頭來,看著這條小赤龍向他飛來。
她的眼睛和李昀羲一模一樣,黑白分明,像清清的兩汪水,卻閃爍著溫柔的火花。
“昀羲……”他想伸手抱住她的頭,可他現在,只是蛟身。
她一低頭,將他的身子託在背上,向空飛起。
天上的仙神和地上的修士、精怪都默然無語,靜靜地看著發生的這一幕。
她託著他,飛躍龍門。
碧空之上,出現了第二條龍,通體白色,長鬚如雪,鱗甲如玉,像天邊一抹潔白的流雲。
一紅一白兩條飛龍冉冉飛起,繞空盤旋了一大圈。在他們飛過那個雲窟窿時,金甲天神似乎露出了笑容,然後散作了金色霞光。
兩條龍落下地來,變成了白衣男子和紅衣少女。
地上所有的人和精怪都向他們簇擁過來,歡呼著他們的名字。
白鐵珊和李昀羲。
“都跳過去了!”明星天女笑著將手一攤,“青女,素娥,你們可輸給我了!”
青女微笑著打掉她的手,道:“以後的東海,就靠這兩個年輕人了。”
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人們都沒有再見過他們。神龍善於隱跡藏形,易容換貌,就算同船共渡都未必有人能認出。他們想要自在行事,是再便宜不過的了。大家也只能從一些似乎並不相干的行醫救世的傳說中,去找尋他們的身影。
某個江南小鎮的人說,他們曾來鎮上開過一個龍女酥餅店,做的酥餅遠近聞名,賣餅的少女人稱“酥餅西施”。臨安還一度盛行橘子汁做的鯉魚糖,據說就出自李昀羲的手筆。海上的鮫人卻說,他們平定了東海龍宮的叛亂,白鐵珊做了東海龍王。洞庭一帶的水族則說,李昀羲做了洞庭龍女。而民間也開始把安流大王塑成清俊的白衣書生模樣,像極了白鐵珊。
但滄海桑田之中,始終有一處知曉他們的行蹤,那就是抱琴樓。
若要問他們近況如何,少年掌櫃會點一曲《清平樂》,讓歌姬唱給你聽:
“笙簫如海,歌盡三千載。月落滄溟揚皓彩,天地容顏未改。山河凋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