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文先生的神色也有些肅然——在文先生原本十分篤定的猜測之中,七星龍淵和山河社稷圖這等能與傳國玉璽對抗的,由靖安太子親手交付給單烏的寶物,自然該交在石泉這個被單烏預設了未來的君王手裡,於是,雖然在他的推算之中始終無法確定這兩樣東西的位置,他卻從來沒有因此而焦灼過,因為他覺得只要自己出面稍微施加一些壓力,這些東西都是手到擒來,並且這兩樣東西之中,必然都已經彙集了能讓他覺得滿意的那些說起來頗為虛無縹緲的能量——譬如戰意,譬如功德。
以此提問黎凰,不過是想確定她在單烏眼中究竟佔據了一個什麼樣的地位而已——是因為利益勉強湊在一起的合作伙伴?還是因為默契而合作無間的重要棋子?
而黎凰給出的答案,讓文先生不得不開始重新評估單烏的作為,並重新評估黎凰的價值了。
至於七星龍淵與山河社稷圖落入了中桓山的手中這件事,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是否真正瞭解這兩樣東西的價值,對文先生來說,都意味著他又一次在昊天帝的面前輸了一陣。
“果然,一刻都不能大意。”
……
雙角金蠶好不容易才收拾好了心情,有些踉蹌地推開宮室的大門,那些侍衛太監立即圍了上來,看到那宮室之中的狼藉景象,全都大吃了一驚,不知為何自己等人居然一直都沒有聽到動靜。
雙角金蠶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那些太監找人來將此處宮室收拾乾淨,而自己則有些頹然地走到了宮室外的庭院中間,仰頭看向天空。
朗朗夜空,明月長懸,偶有星光一二點。
文先生和黎凰已然消失不見,同樣消失不見的還有那方傳國玉璽。
“想當人間帝王,卻記掛著神仙手段,如此收場,果然是理所應當。”雙角金蠶抬頭看天,心裡空落落的有些難受,只覺得眼前這一片大好江山又將是幻夢一場,在那些神仙手裡隨手翻覆愛賞給誰便是誰,而自己就算借了這一具等若坐擁山河的肉身,也成就不了所謂的萬歲千秋。
“這麼看起來,還是單烏那小子說的沒錯,這凡人世界,始終還是得凡人來控制。”雙角金蠶唏噓著,居然頗有些懷念起單烏指手畫腳的模樣來。
可懷念只是暫時,不過轉眼,雙角金蠶對單烏的情緒便已恢復成了咬牙切齒——傳國玉璽一去,雙角金蠶對於自己的性命還能存在多久這件事,已是充滿了擔憂,總覺得這一夜過去,第二天天明時分,便是圓覺站在自己的眼前,唾罵一聲:“沒用的東西。”
然後自己便會被直接從這具肉身裡抽出來,重新變成一條什麼都沒有的小蟲子,被扔回勝陽城外的地宮之中,再無緣得見天日。
“卻不知本尊在知道傳國玉璽被奪去之後,會不會還有什麼作為,而那位文先生,是不是該去中桓山奪取七星龍淵與山河社稷圖了?”
“這兩位如果直接對上,是不是就有了我苟延殘喘的空間?”
“那個凡人什麼都沒有也敢於我爭鋒,而我……莫非真的只得苟延殘喘便可滿足了麼?”
……
中桓山之外,從雲頭之上落下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卻是厲霄與孫夕容。
厲霄如今看著頗有些意氣風發,甫一落地,便無比風騷地將手裡的令牌扔了出去,那令牌穿過了一片看起來彷彿毫無異樣的山景,在兩人的眼前展露出一條山道,並展露出中桓山的山門來。
厲霄毫不掩飾自己身上的氣勢,甚至有意無意地將其逼得更加壯大一些——彷彿有一柄看不見的長劍一路沿著中桓山的山道縱貫而上,驚得山道之上甚至整個中桓山的弟子們都大吃一驚,以為有外敵來侵,一個個掏出了法器,疑神疑鬼嚴陣以待地張望向山門的方向。
孫夕容看著瘦削了一些,容貌卻愈發明麗,只是神色有些怪異——嘴角雖然帶著笑意,眼底卻冰冷得一如當初的清瑤上師,看起來彷彿在臉上帶了一個“我很開心”的面具一樣。
厲霄朗聲長笑了一聲,笑聲同樣也順著這山道滾滾而上,繼而他反手,直接握住了身旁孫夕容的手腕,狠狠一帶,便將孫夕容給摟進了自己懷裡,孫夕容輕輕地“嗯”了一聲,便順從地伏在了他的懷裡,而他的腳下亦在此時浮現了一柄長劍的虛影,輕輕鬆鬆地將他與孫夕容兩人托起,而後一轉眼,便已過了山門,飛掠過那些目瞪口呆的弟子頭頂,而這些弟子們甚至連驚呼都來不及發出,許久之後,才有了膽戰心驚的議論之聲。
“剛才過去的是什麼?”
“不知道,好像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