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後。
所以,黎凰抬頭,展露出來的雖然依舊是那樣的眼角眉梢,卻硬生生地多出了一股豔傾天下的味道來——就算是仍在對文先生奪走傳國玉璽的行為咬牙切齒,並對黎凰乾脆利落的倒戈嫌棄非常的雙角金蠶,此刻在看到黎凰的面容之時,竟也是一片腦中空白。
似乎不管黎凰想提出什麼要求,就憑這一眼的驚豔,雙角金蠶都會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甚至甘做供我採補的爐鼎是麼?”文先生輕笑了一聲,替黎凰補完了她那句滿是暗示欲言又止的話。
而黎凰在聽到這句話後,毫不遲疑地點頭稱是。
……
黎凰的魅惑之術讓文先生同樣也有些驚豔,而更讓他覺得有趣的是黎凰與當初單烏的對比。
這兩人所擁有的其實都不止是一條不值錢的命或者一副足夠讓人賞心悅目的皮囊,只是他們都利用了他人自以為是的價值衡量,選擇了以此作為可以隨意交換的籌碼,並以一種可以說是毫不計較得失只要能賣得出去就算賺的姿態,來與每一個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可能的機會進行交涉。
看起來有些倒貼犯賤,可是若當了真並真的就此小瞧了這兩人,那就等著某一天陰溝裡翻船吧。
因為一個人計較的越少,所求的就會越多。
第二百三十九回 臨陣倒戈(下)
“那麼,除了你自己之外,你還有什麼嗎?”文先生笑著問道。
“我所有的,全是文先生之所有。”黎凰垂首說道,一語雙關。
“又是一個小滑頭。”文先生搖頭笑道,“直接說吧,山河社稷圖這些東西,你知道單烏送到了誰的手裡麼?”
“知道。”黎凰神色微微有些波動,但是還是很乾脆地回答道,“這些東西……單烏在離開永安之前,就已經拜託給我封印並保管了,而我在他被清曇上師煉做傀儡之後,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便將這些東西一併送往了中桓山。”
“中桓山?”不光是文先生,便是雙角金蠶,在聽到了這個答案之後,都不由地有些目瞪口呆。
“難道不是在石泉那個凡人手裡?”雙角金蠶厲聲問道,聲音急促得有些尖銳。
“石泉手裡什麼都沒有,因為單烏曾經說了一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果想讓石泉那些凡人真的能夠踏踏實實地生存下去,這些會讓人眼紅的東西,最好沾都不要沾。”黎凰解釋道,“而他從一開始,對石泉那些人的要求就是活下去,對我的命令也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保證石泉以及木宛的性命安然無恙。”
“你是想要告訴我,那些個凡人,只靠那兩個中桓山的女人,就能發展壯大到如今這個地步?”雙角金蠶還是難以置信。
“從那些戰報之中,你感覺到那兩個女人的存在了麼?”黎凰輕笑道,“當然,我的確是攔過你很多次了。”
“知道石泉的存在價值的人並不多,只要他的手裡沒有什麼惹人眼紅的東西,我想,除了關注單烏之人以外,沒有一個修真之人會願意去那些荒山野嶺窮鄉僻壤中與他們糾纏的吧,所以,他這種撇清的做法看起來是將石泉等人完全置之不理,卻是最能保證他們安全的方法——因為單烏知道,他自己才是真正的漩渦中心。”黎凰繼續說道,雙角金蠶那震驚的神色,甚至文先生眉宇之間的那絲詫異,都讓她覺得頗為興致盎然,好像單烏這讓他們都大吃一驚的決定,她自己也是與有榮焉。
“那麼,他將這兩樣東西交給你的時候,有說過什麼嗎?”雙角金蠶還是不死心——他是如此看重自己手裡的這枚傳國玉璽,故而他怎麼也無法相信,有人會將與傳國玉璽同等價值的東西,如此隨意地轉贈他人。
“任我處置。”黎凰回答道,“坦白說,當初我從你那裡得知文先生的所在的時候,心裡想的便是該如何帶著這兩樣東西投奔勝陽,好求一個與文先生見面的機會……可惜,不過拖沓了一些時日,這時機便已錯過。”
“如果那兩樣東西還在我手中的話,或許今日與文先生相見,我會表現得更有誠意一些。”黎凰似乎滿是歉意地對著文先生垂首道歉,“可惜我一個小女子,仙凡之界都未曾跨越,處於諸多高人的夾縫之中,完全不知該依靠誰,便只能就近抓著救命稻草,將後路鋪在了中桓山——這一點,還請文先生見諒。”
黎凰的姿態無比真誠,便是文先生,也無法斷定她將這兩樣東西送往中桓山,到底是真的出於她自保的本意,還是出於單烏不知何時的暗示。
“……我倒是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