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什麼事情的話,眼下的單烏是沒有什麼很好的應對的手段的。
於是單烏幾乎是立即就生出了一種拿這人的識海當做試煉場,來摸索一下自己應對種種意外之時的應對方法,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件事要先找到答案:“他的意識之中不是應該有我的存在才對嗎?”
“如果他的識海之中沒有指引,我也是不會來到此處的,那麼……我在哪裡?”單烏皺著眉頭,再度走進那破敗的道觀,開始細細搜尋了起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單烏幾乎都想伸手去摳磚縫的時候,他終於在一個堆滿了塵埃的角落裡看到了自己的存在——那彷彿是一個被人隨手拋棄了的破舊的木雕小人,光頭僧衣,面目模糊,木頭本體上也被蟲子蛀了個洞,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單烏和那木雕小人之見的隱隱感應,單烏根本都不可能發現那木雕小人的存在。
“這可真是面目全非啊……”單烏對那木雕小人招了招手,那木雕小人便從角落裡跳了出來,落到了單烏的手掌心上,兩者幾乎是甫一接觸,便如雨滴落入水面一樣,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順暢得讓單烏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於是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咦”聲。
“這感覺你熟悉嗎?”單烏愣了半晌,翻轉了手背,向他手背上那如意金的星點問道,言下之意,就是方才那木雕與單烏自身融合起來的過程,是不是和如意金那能夠隨心所欲的聚散離合的過程有些類似。
“我……下不了準確的論斷。”如意金遲疑了一下回答到,它隱隱覺得事情不妥得有些微妙,卻又不知道到底微妙在何等所在。
“嘿,也許‘我以為’一樣,就真的一樣了呢。”單烏笑著回應,暫時性地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又開始喃喃地自言自語,“不過,他這識海之中的我是這幅模樣,是不是意味著他對我的記憶就只是甘露寺捧到檯面上上一尊木偶呢?”
“可是他自己怎麼也是這道觀裡頭的破爛雕像呢?真的會有人如此看待自己嗎?”單烏疑惑地回到正殿,抬'熱,門。小'説。 網'頭看向那當中的雕像,又轉頭看了看外頭的那片雲海,默然半晌之後,突然恍然大悟,“是了,現在我在這識海之中依然只是一個旁觀者,所以才以‘我以為’的態度評價著他的識海,所以,如果我想看到他這識海的真相,就應該試著以這本地主人‘自以為’的立場來思考一切。”
“如果,我是此地的主人的話……”單烏試著開始改變自己,讓自己順著這識海之中所散發出來的敵意變化著,漸漸地就消失在了這處大殿之中,開始與這人的識海融為一體。
“我與他的識海融為一體的話,還能夠從他的識海之中再度迴歸本我嗎?”在徹底消失之前,單烏難免多想了一些,然而下一刻,他便有了更加決絕的自信,“我本就經歷過從矇昧之中重新凝聚的過程,所以,如果,我真的不是依附於環星子師尊的獨立存在的話,這個重新凝練的過程,應當並不需要師尊的引導也能完成——這正是一個自我驗證的機會,就算失敗了……師尊那邊,應該也能重新引匯出一個全新的我吧?”
“嘿,你會將我的狀況及時回報給師尊的,對吧。”單烏又對如意金嘀咕了一句,得到了如意金肯定的回答之後,終於徹底消散。
……
有化為無,無中再生有,混沌矇昧的狀態之中,有那麼一點念頭如火苗般微弱地亮起,這個念頭裡是滿滿的疑問,卻又彷彿無從問起,只是在召喚著一個契機,這個契機能夠將一切的前因後果一切的緣由本質都明晰地做出一個解釋來——這個念頭在意識到自己的存在之後,便開始想要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又要往何方而去,自己的誕生究竟有什麼不可被取代的意義,又或者說,這個天地間為何會需要自己這樣的存在出現。
這點火苗就這樣艱難地跳動了半晌,不斷地往周圍的混沌中探索著,終於點著了什麼,於是一片光芒鋪展開來,耀眼奪目,同時天頂上有另外一道全知全能的意識直灌而下,呼啦一聲就將這麼個念頭給澆了個徹頭徹尾——這種澆灌彷彿某種能在轉眼之間便讓普通草木生髮成一片叢林的靈泉,於是下一刻,這點如火苗般的念頭突然就變得強大了起來,彷彿是一個畏畏縮縮的小乞丐,吃頓飯的功夫就有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地位,於是瞬間便飄飄然起來了,並徹底就忘記了自己之前所想要追問的問題。
於是,這個念頭,或者說意識,開始抖落起來自己的威風來了——這個意識之中,那小修士的識海,就這樣以那小修士自以為的模樣展示了開來。
歪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