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於是,夜晚,當秋奎再一次進入入定狀態的時候,這些村民們不得不湊到一起開始商議了。
“怎麼辦?我覺得那個人的意志實在是太堅決了,再撐下去的話,大家都會死的。”
“你不是說他捨不得那些米粒那些水,所以一定不會捨得看我們所有人一起死的麼?”
“他現在是在刻意表現出了堅決的不在乎我們生死的模樣,而我們如果也能以堅定不移毫不畏死的姿態對抗,爭一個勢均力敵的話,那還有一線生機——現在這境況就是我們雙方意志力的對決,關鍵就是看我們誰先認輸……”
“要怎樣表現出毫不畏死?是不是一定要有人死?”
“是的……”
“所以,現在擺在我們眼前的就是兩條路,要麼,我們推選出一個人出來,由他承擔起謀殺那三個人的責任,接受那人的處罰——這處罰可能會是死亡;另一條路,就是大家一起死捱,等到餓死的人的數量達到一定程度之後,他必然也不會繼續堅持。”
“兩條路各有利弊。”
“選擇前者的話……除了那單獨的一個人要犧牲性命之外,大家所遭的罪都會小一些,至於結果,便是一切都回到最初的狀態。”
“而選擇了後者,活下來的人日後便有了與他談判的資本,但是,且不說餓著肚子等死的感覺好不好受,又或者我們可以改用跳崖威脅……這一條路的關鍵是,我們如果想要讓他服軟,那麼死掉的人,必然不可能只是一個,甚至可能需要在座的半數……有就死的覺悟。”
“那麼,這兩條路,怎麼選?怎麼賭?”
村民們面面相覷,與其說不好拿定主意倒不如說是不好意思曝露出自己的怯懦,於是最後,每個人都用一張小紙寫下了自己的決定,而後團起這小紙條,並將其扔進了一個小小的陶罐之中。
而後,眾目睽睽之下,這陶罐之中的紙條被一個個開啟,有人念出了那紙條上標作示意的數字,另有一人在邊上用石子計數。
結果顯然毫無意外地一邊倒。
大半的人都選擇了妥協,選擇推出去一個替罪羊了結此事,而後大家繼續享受那僅僅比快要餓死好上一點點的生活——且不說這些人本就沒有什麼抗爭之心,更因為死一個人的話,這個人可能不是自己,死一半人,多半就會輪到自己的頭上了。
那些還想要努力一把的人有些失望,但也只好服從大多數人的決定,於是問題現在就剩下了——誰願意去死。
漫長的沉默之後,依然還是抽籤。
當寫著“死”字的紙條緩緩在其中一人的手中展開的時候,那人臉上的表情,霎時間便也和死差不了多少了。
……
秋奎踏著第二天的陽光出現在那群村民面前的時候,抽籤抽中的那個人已經面色慘白地被人五花大綁地押在了村中空地上,周圍的村民們跪了一圈,向秋奎展示著自己的順從。
“嘖。”秋奎得意了起來,甚至覺得自己玩弄人心真是一把好手,“如果魔神看到我做的這些事情,一定會給我一個不錯的地位的。”
然後,他便做了一件讓村民們更加驚恐和暗自慶幸的事情——他用那些村民們紡出來的金絲編製成了一個眼細密的漁,將那村民給罩在其中,而後懸掛在了一根柱子的頂端,並將其懸在了那斷崖的上空。
金絲纖細,也足夠鋒利,於是那村民一被懸空,便由於自身的重量往下方一墜,那金絲幾乎是立即就割破了他的衣裳和面板——伴隨著那村民的慘叫,那漁的下方立即就開始淅瀝瀝地滴起血來。
那懸崖下方翻卷而上的妖風等於是在火上澆油——那人吊在漁之中本就不敢輕舉妄動,那妖風還反覆不斷地將那漁給吹得左搖右擺,每甩動一次,那漁便會將那村民束縛得更緊一些,於是除了血之外,那村民的皮肉竟也開始如同秋風之中的落葉一樣,在那狂風之中翻卷著遠去了。
那村民痛苦地哀嚎,一心只求速死,偏偏秋奎在這個時候大方了起來,給了他充足的水和米粒,硬生生地吊起了他的那一口氣。
於是,那村民硬生生地在那懸崖上方哀嚎了三天三夜方才漸漸沒了聲音,又過了兩天之後,居然硬生生地就被甩成了那金絲漁裡一副還掛著些碎肉的骷髏骨架。
“如果你們沒有人主動站出來的話,我本來打算從你們當中隨意挑出三個人來享受一下這金絲漁的。”秋奎的聲音陰測測地讓人心底發寒,“所以現在,我想,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才是正確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