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走這村子裡那井水和米粒的分配權的話,他本來就應該享有這些的,甚至還可以擁有得更多。
而秋奎在接受那人的感激的時候,莫名生出了一絲滿足之意。
“咦?難道我每天聽那些佛經已經聽出了菩薩心腸來了?居然會覺得做這些善事會心情愉悅?”秋奎心中暗想,隱隱覺得這種體會不應該存在,但是卻又完全無法抗拒,甚至於心裡生出了嚮往。
於是他下意識地又點中了兩個人,將他們能夠享受的水和米粒的分量稍稍上調了一下,而後接受著他們的感恩戴德,併為此心滿意足。
然而,秋奎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當他結束了例行的修煉出現在村子裡的時候,他悚然發現那三個被他賞賜過的人,居然突然就消失了。
“怎麼回事?”秋奎怒吼,立即掉頭去檢視了一番那井水和那碗米粒,發現這些東西果然是少了對應的數量——這說明那三個人是真的已經死了。
“誰幹的?”秋奎召集來了全部村民,厲聲責問。
沒人回答。
“誰主動揭發誰便是有功之人,今後每一天都可以喝一碗水,吃三粒米,並且可以休息三天不參與搖紡車。”秋奎當然知道利誘有的時候會比威逼有效。
然而讓秋奎失望的是,他這話說出來後許久,居然都沒有一個人應聲。
“咦?我每天看著你們對著這些米粒眼紅,怎麼事到臨頭,一個個居然都大方起來了?”秋奎輕嗤了一聲,正想要繼續嘲笑,但是隨即,他便想到了一個讓他自己都有些心驚肉跳的可能。
“一個告密的人都沒有,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兒所有的人……都是兇手。”秋奎的心中暗道——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比接近真相了。
但是這個答案顯然不應該被說出來。
於是秋奎換了主意:“好,既然你們講義氣,不肯互相告發,那就一起受罰吧——從今天開始,你們一粒米都不會有,直到你們當中有誰決定承擔起這個責任來。”
第八百五十二回自掘墳墓上
不患寡而患不均。
當所有人都是苦兮兮的被秋奎欺壓的階層的時候,大家依然能夠維持住一個互相幫助的平和氛圍,然而,當其中的幾個人莫名其妙地就受到了秋奎的打賞之後,其他人便於心中生出了不滿了。
這種不滿一部分是因為“憑什麼是那三個人”,另一部分是因為“我這麼拼死拼活是為了什麼?”
當然與此同時開始滋生於眾人心中的,是一種忐忑不安:“這三個人就這樣被收買了嗎?他們會成為那人欺壓我們的幫手嗎?或者說……那三個人是什麼時候背叛了我們,投向了那個人?”
“我們的日子會更難過嗎?”村民們的心中生出了擔憂,而後他們便開始緊緊地盯住了那三個人的一舉一動。
而那三個人還沉浸在得到獎賞的喜悅之中,並沒有察覺到周遭的這些動盪——這三個人湊成堆,以一種無比喜悅的姿態,互相慶賀,而後將那半碗水兩粒米給喝了乾淨吃了乾淨,完全沒有表現出想要與其他人共享的意圖。
於是,下半夜,秋奎例行開始修煉的時候,這村子裡的其他人全部動作了起來,直接衝進那三人的屋子裡,將尚在沉睡之中的那三個人堵住了口鼻五花大綁,而後架到了那斷崖邊緣,在所有人注目之下,狠狠地丟了出去。
這個過程之中,秋奎一直將自己給封在自己那間尤其高大些的茅草屋中安靜修煉,努力尋找突破瓶頸的方法,完全無法分心去關照外頭的那些動靜。
……
秋奎想明白了這其中關節,卻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同時追究這麼多人的責任——米和水都是靠人頭數的,如果他真的因此而大開殺戒,最後自己就會只剩下自己以及那可憐兮兮的三粒米一碗水。
但是,不追究責任的話,他便等於是向這麼一群村民認了輸服了軟,也意味著以後這些村民們可以抱成團以性命為本錢來向自己提出種種要求,而自己亦不得不屈辱地應承——這是秋奎絕對不想看到的場面。
所以秋奎選擇了不說破,但是相應的,那些村民們也必須為此付出代價——只要他們推出個替罪羊來,大家就可以和和氣氣地再坐下來談了。
“跟我玩花樣,一群小崽子,還太嫩了。”秋奎的心中暗自得意。
……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這些人靠著那水中的靈力還勉強能夠支撐,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便已經有人支撐不住,在搖那紡車的時候突然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