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佛魔島中,以便眼不見為淨的嗎?”寂空忍不住想著,隨即自我否定,“不,他可不是這麼樣一個會選擇逃避的人。”
“是了,眼下這局面,甘露寺雖然是挑起了一個頭,但是現在真正針鋒相對的是天極宗和蓬萊這兩個外海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宗門,甘露寺與其說是與蓬萊結盟,還不是說是依附在蓬萊的羽翼之下,為蓬萊提供一個能夠公然出手的藉口。”
“兩強相遇,必有一傷……蓬萊固然實力強橫,但是天極宗的功法卻是別具特色,並且又有天涯海閣這個幫手,所以雙方要爭個高下出來,未必有那麼容易。”
“佛子說他一直在權衡甘露寺的利益……莫非,他是計劃等到蓬萊和天極宗兩敗俱傷之時,再推動甘露寺來收拾殘局?那麼那個時候,甘露寺又會起到什麼作用呢?甘露寺真的能夠將這亂糟糟的外海修真界重新整肅,以應對那魔劫之事嗎?”寂空越想越覺得這個事態發展可能性非常大,於是忍不住在心中唏噓感嘆,“佛子的行事果然不能只看表面……甚至不能以簡單的善惡來評判,因為你根本不會知道他的這些安排,最後會通向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那麼,到底是為了什麼,他放棄了一直對他各種支援的蓬萊和天極宗,而堅定不移地選擇了甘露寺呢?”
問題回到原點,寂空思索著無解,終於對單烏行了一禮:“還請佛子繼續指點我這駑鈍之人。”
“看起來你也意識到了——如果只是平定魔劫封禁魔神以求天下靖平的話,其實未必一定需要甘露寺出頭。”單烏點了點頭,開始向寂空細細解釋。
“事實上,天極宗的劍道,蓬萊之中那麼多的偏門的術法,都可以找到應對魔劫之法,甚至連由天魔之術衍生而來的天涯海閣的那些功法之中,同樣也有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功法……比較而言,甘露寺的佛門之道,在應對魔劫的時候,似乎頂多也就是比其他宗門多了一些命中註定的對立而已。”
“這些對立其實只是意味著那魔神想要動手開殺的話首先殺的就是你我這種修佛之人——這種對立並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而僅僅只是誰先受死的關鍵。”
“但是,真正能迎戰魔劫的,還是隻有修佛之人。”
第八百七十二回道路下
“想到什麼了嗎?”單烏打量著寂空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反問了一句,隨即便自己給出了答案,“問題的關鍵並不在於佛門之道在應對魔劫上有多大的優勢,而是因為其他幾家宗門的功法……有致命的缺陷。''”
寂空的臉上露出了好奇和追問之意:“如果他們的功法有致命缺陷的話,為何能夠在外海修真界挺立如此之久,而相對的,我甘露寺就只能在邊緣的海域?”
“因為這種缺陷不到一定的修為境界,是無法察覺的,而我也是因為經歷比較神奇,所以才有那個機會可以窺探一二。”單烏回答道。
“你遊走於諸家宗門之間行那遊說之事,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寂空立即想到了之前單烏的作為。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這些差距,但是確實是在那一圈走完之後,才有了具體的認知。”單烏繼續說道,“那幾家宗門所修行的功法,在化神之後,很有可能就沒有然後了。”
“沒有然後?什麼意思?”寂空微微一愣,露出了更加不解的神情來。
“身與劍合,最終的結局是劍斷人亡,徒留一道驚世劍意盤桓人世,這樣的結局你想不想要?”單烏開始假設著反問,“大多數人顯然是不想要這樣的結局的,甚至連天極宗之中那些真正的劍修都未必有這個覺悟。”
“又或者如蓬萊或者天涯海閣那樣,一本正經或者邪門歪道地修道,修煉到盡處的目標是破碎虛空飛昇仙界?但是若你發現你在千辛萬苦數萬年的持續修行之後,到得頭來,竟只能迎來一個仙界已然消亡的回答,那個時候,你又得需要多麼強大的意志力才能夠接受這麼一個現實?”
“當然,更多人其實根本都沒想過自己的修行的目標是什麼,覺得自己能夠突破元嬰又或者突破到金丹便足以此生無憾,但是如果這些人知道自己走的這條路其實沒有未來的話……他們多半會比那些已經觸及到終點的前輩們還要容易崩潰失控,甚至自暴自棄。”
“那個時候,魔修之道,這種將現世的享受看得無比重要的一條路,便會輕而易舉地佔據那些人的視線,並動搖著他們本就不怎麼堅定的意志力,讓他們放棄追逐那已經明確了的沒有希望的未來,轉而投奔到最直接的強大,最真實的殺戮,最直白的享樂,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