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佛祖如果有識,應當也不忍看那魔神禍亂天下的吧。”
“我這是在質疑佛祖的全知全能嗎?”寂空突然警醒了一下,但是隨即這個念頭便被自己低聲的“阿彌陀佛”給掩蓋了過去。
“是了,這是佛祖給我們這些信眾的考驗,就好像我考驗那些初入佛魔島的修士一樣。”寂空不知不覺地就將自己的意識代入了那虛無縹緲的佛祖立場,並給眼下的這世間亂象找到了解釋——他並沒有意識到這種認知有多麼可怕。
“我等僧人既然是佛祖在這人世間的使者,那麼自然也該承擔起一些責任來才行啊。”寂空的決心已下,幾乎是同時,他識海之中那些朦朦朧朧的信力猛地跳動了一下,開始變得清晰分明,而他便也隨即感受到了那些信徒們心中那紛雜的所思所想。
寂空終於真正踏上了這神明之道,雖然這個過程看起來好像只是平平常常的起身,走到門邊,而後推開眼前的那扇木門。
但是隨即展示在他眼前的,卻是門後那一片開闊明朗的全新世界。
寂空終於感受到了那些人心中細微的每一絲波動,感受到了他們那真誠得毫不摻假的感激,感受到了他們那些樸實的祈願,感受到了他們對自己的那一絲可以稱得上是虔誠的感情……
不再孤獨,責任感,強大,不離不棄,更多的神通,眾志成城……等等等等之類感觸在寂空的識海之中波瀾起伏,讓寂空一時之間竟連呼吸都停滯了,半晌之後,方才重新穩住了身形,起身,向著那一片青山綠水間的層層村落,雙手合十,躬身一禮。
下一刻,他身上的佛光開始隱隱地變得有些異樣,似乎更復雜,卻又似乎更純粹,但最直接的表現,就是讓寂空感覺到了自己的強大。
“為了保護眼前的這一切,變得強大是應該的。”寂空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而後緊緊握緊了拳頭,“如果當初我就有這力量的話,天棄谷便不會湮滅於世了。”
……
單烏此刻正在除晁江之外其他的那些還有人存在的幻陣之中檢視那些人的表現,察覺到了寂空的變化,以及其身上的力量對這個佛魔島中所有一切的影響,情不自禁地就打了個響指,並在心裡生出一種大功告成的喜悅來。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已經站到了那佛祖的立場上,接受了這神明之道。”單烏有些竊喜,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暗戳戳的引導此刻終於是成就了一個美妙的結果,於是下一刻,他便已經來到了寂空的身後——有些事情在此刻說出來的話,能讓寂空更加堅定這人間神明的道路,並且更加地心懷天下,更加地執念於普度眾生這種事。
“不過,可不能讓他生出當一個神明太過辛勞非人力能及的念頭來。”單烏的心中嘀咕著,他早已經透過黎凰從那迦黑月那兒得知了桑剛的境況——在聽到自己好不容易煽動出來的一個人間神明的種子因為太過疲累因為覺得自己擔不了那麼重的責任因為不想思考人生,所以輕易地就將一切都交付給了那迦黑月之後,單烏的表情是各種意義上的難以言說。
有了這個前車之鑑,單烏覺得自己應該更謹慎一些自己的措辭,他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將寂空給引上了神明之道之後,他再因為什麼莫名的軟弱的理由,被魔神佛祖之類的一忽悠,便又再度選擇了投誠併成為神使的道路。
當然,眼下的寂空還不知道單烏心裡都在盤算著什麼,他只是知道單烏一定又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了,於是他緩緩地轉過身來,對著單烏微微一禮。
……
“我現在除了那些花哨的手段之外,大概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單烏上下打量著寂空,滿意地點了點頭。
“可我知道,如果我真與佛子動手,最後輸的人,一定還是我。”寂空並沒有被自己身上突然多出來的力量以及單烏的恭維衝昏頭腦,依然十分冷靜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地位。
“我覺得你到了這個境界,應該是可以知道一些事情的了。”單烏沒有糾纏實際的強弱這種問題,只是反問了一句,“你知道為什麼我轉世重生之後,雖然一直在質疑甘露寺的那些和尚們的行動,卻一直在權衡著甘露寺的利益,到底沒有倒戈投向蓬萊或者天極宗嗎?”
“因為佛祖的安排?”寂空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他的確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直到此刻聯想到了自己在那玉簡之中看到聽到的種種,方才察覺到了單烏這個尷尬的立場。
“他出身蓬萊,與天極宗的少宗主亦是情同兄弟,可現在蓬萊與甘露寺結盟與天極宗不諧……他是因為無法置身其中,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