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泰其實本來想說劉修儀連靜婕妤都沒肯指點,憑空塞去一個懷真郡主,她未必肯答應,但這會被太后這麼一擠兌,到底沒能繼續說下去。
蘇如繪被太后喚起來後,趁機拉了懷真郡主一起退下,讓長泰繼續和太后說洪澇之事。
到了外面,懷真原本清清淡淡的臉色就是一變,也不管附近還有德泰殿的宮女看著,用力摔開蘇如繪的手,冷聲道:“誰要你碰我?”
“剛才走的急,拉著郡主了,真是對不住。”蘇如繪也不和她計較,好脾氣的笑了笑道。
跟在後面出來的霍清瀣看到,笑著道:“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剛才我一時衝動才得罪了丹朱,怎的如繪一轉眼也惹了懷真?表妹,如繪妹妹一向是最知禮的,莫不是你誤會了她什麼?”
“表姐,你既然把丹朱郡主氣哭了,多虧周意兒打圓場才下臺,怎麼還不快快去紫瀟榭賠罪,竟還有閒心來管我們麼?”懷真哪裡聽不出霍清瀣這番裡藏的鋒芒,不但暗諷蘇如繪冒犯郡主,又刺了懷真一句,還把她自己與丹朱郡主之間的衝突給混淆了,懷真可不想讓霍清瀣得意,反正這會太后也不在,因此毫不客氣的道。
要說不客氣,霍清瀣雖然在太后面前得臉,到底不像懷真,名正言順的藩王嫡女,正經冊封的郡主,驕橫的理直氣壯,她向來又是端莊和善的,和善多年下來,早習慣軟刀子捅人,對懷真這麼直截了當的譏誚竟是呆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勉強笑道:“表妹說笑了,我想丹朱這會不定還惱著我,到了明兒再去,或許她氣已經消了一點。”
懷真聽她到現在還在暗示周圍的人丹朱氣性大,頓時冷笑了一聲,丹朱雖然不像懷真一樣有著皇室正統血脈,但這位東膠郡主也是東膠王與元后的嫡出,與懷真身份相齊,和懷真沒什麼衝突,性格也溫婉,懷真對仁壽宮幾個女孩兒裡敵意最輕的就是她,加上兩個人都是郡主,這話怎麼聽怎麼不順耳,反正她現在最慘不過照樣嫁到東胡去,作為幾十年來第一個嫁去東胡的郡主,天家是怎麼都不會虧待她的,有恃無恐,所以乾脆露出幼年時的本性來,不冷不熱的道:“我看錶姐實在太過小覷丹朱了,丹朱雖然年紀比表姐小三分之一,不如表姐懂事,如今也才是個半大的女孩兒,可到底是東膠國的嫡出郡主!大雍這麼多藩王,就連妹妹也沒這個福氣被太后親自養在膝下,太后卻特意在東膠王后甍後接了她來入宮,太后的眼光,喜歡的郡主,又怎是器量狹小之人?”
霍清瀣聽著,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懷真猶覺不夠,冷笑一聲繼續道:“妹妹萬沒有戳表姐痛處的意思,說起來也是康悅姑母去得早,苦了表姐了,聽說康悅姑母也是太后親自教導長大的呢,若是姑母壽元久長些,表姐多多承歡膝下,必定不會以為堂堂郡主的度量竟是連那些沒名沒份之人都不如的!表姐,你臉色怎這麼難看?是了,這兒是廊上,風冷,你這奴才真是不長眼!沒瞧見表姐都凍成這樣子了麼?怎的也不知道把披風拿過來!”
霍清瀣猛然一把推開她,嘴唇哆嗦了幾下,竟是一句話也沒說,不顧外面下著雨就衝了出去,後面被懷真呵斥了一句的宮女冰兒本來正要去拿披風,看到這樣子忙急急叫了一聲小姐,隨手拿過廊下撐著晾的傘追上。
蘇如繪在旁看到現在,這才跺著腳,用遠去的霍清瀣還能聽到的音量“焦急”道:“瀣兒姐姐快快別生氣,懷真郡主也只是想替姐姐與丹朱郡主勸個和,姐姐”
霍清瀣聽了腳步越發加快,頃刻間人影就消失在假山後面,懷真冷笑一聲,低聲道:“行了,人都走不見了,還作什麼戲!”
“郡主難得有興致,我自是要捧個場。”蘇如繪忽然覺得心情好了很多,看這個郡主也不那麼討厭了,笑眯眯的說道。
話說,章節名是個頭疼的活計
第二百十七章 東胡
懷真並不領情,下頷微微揚了揚,冷笑著道:“我演的戲你也敢看麼?”
“為何不敢?”蘇如繪笑意盈盈,挽了挽臂上的披帛,悠然說道,“我從來都不是膽小的人,這麼多年郡主哪兒會不知道呢?”說著她輕輕靠到懷真郡主的耳畔,小聲道,“郡主現在還以為一個吊死過與我毫無關係的太妃的偏殿能夠嚇唬住我麼?哈!”
懷真冷冷盯著她,半晌才道:“上回你送來的東西都很好。”
“郡主喜歡就是。”蘇如繪似乎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尤其是那頂珍珠冠,我數了一下,一共九十九顆鴿卵大小的東珠,攢了一顆拇指那麼大的夜明珠,冠形如蓮,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