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根本弄不到手,因北伐後北戎被迫年年進貢,更有許多商賈往來販運的緣故,如今大雍許多偏遠的藩王說不定都能弄到一兩株,所以早就不稀罕了。
但霍清瀣這會來開這個口,要的自然不是尋常的物色,長泰帝極是孝順,從來好東西都是先緊著太后,仁壽宮的庫房裡面,就有當年北戎遞交降書時一併進上的五株金參,皆是萬中無一的貨色,幾乎長成了清晰的人形,傳說原本是北戎可汗的珍藏,當時大雍氣勢如虹,北戎兵敗如山倒,不得不拿出來乞求和談。
這五株金參,就是太后的私庫裡面,也是重頭了,不是皇室中要人性命危及,就是正三品上的妃子快死了,也未必輪得上取用。
如今霍清瀣這麼一說,太后卻沒想到霍長青逾越,而是被他的病情所驚,霍長青致仕後寄情山水,但因太師霍德年紀漸漸衰老,膝下又只有他一個兒子的緣故,也不能走遠,只在帝都左近的別院居住,娶了繼室鄧氏後,也只是偶爾歸回霍家祖宅住上幾日,探望父母,一直以來卻也沒傳出什麼病信。
說起來他身上的病,倒與如今的周皇后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這件事情許多人知道但也不點破,太后更是心知肚明,如今乍聽到霍清瀣要來替霍長青討取皇室救命用的金參,自是驚訝無比。
“父親還是老樣子。”霍清瀣竭力壓抑,但話語裡還是帶出了三分不滿,“是鄧家的八女,一直病歪歪的,上回姑母壽辰,祖母去鄧家接了母親和霍輝進宮來給姑母慶賀,聽到這個訊息,回去和父親提了提,父親就叫我來討支金參!”
這話一說完,蘇如繪等人都皺起了眉,若霍長青真有此言,卻也太糊塗了!委實與他平時的名聲不符,太后聽了,卻問道:“哀家瞧你是獨自進來的,你身邊的嬤嬤與宮女呢?”
“都在外面。”霍清瀣不解道,“嬤嬤們上了年紀,我把她們留在宮門口了。太后?”
太后暗歎了口氣,勉強笑道:“沒什麼,哀家只當你身邊的人都去哪了?”這麼一說,太后複道,“袖香,去開了內庫取支好些的參來。”
“是!”袖香答應一聲去了,蘇如繪等人都是面面相覷,霍清瀣也有點意外,想說什麼,但見蘇如繪這些人在也沒繼續下去,默不作聲的坐在旁邊等著,過了半晌,袖香親自託著烏漆木盤出來,上面放著木匣,呈到太后面前,太后親手開啟,裡面卻是一支飽滿完整的金參,繫著紅絲線,只是幾人目光一掃,便知絕非那五支金參之一,不過是品相頗好的一支罷了,這種樣子的金參,霍家可未必拿不出來,到底霍德這個太師,好東西皇家一向都不肯少了他的。
霍清瀣看到,眉頭一皺,道:“太后,父親他的意思是”
“想是你每日裡盡孝床前累得極了,所以聽差了。”太后和藹道,“你那鄧家姨母年紀輕輕,這支參怎的還不夠?你父親雖然不及太醫,但哀家早年也曉得,霍長青他是懂得醫理的,怎會弄錯?”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如繪彷彿看到太后說霍長青懂得醫理時,眼中厲色一閃而逝,那一瞬間她差點打了個寒戰。再看時太后卻又恢復了對小霍氏獨有的溫和態度。
霍清瀣疑惑的接了過來,大約是被霍長青催促進宮的,她心情不是很好:“已經快申時了,太后疼一疼我,留我用了飯再出宮吧。”
“不是哀家不疼你,但冬日天色晚,如今又下著大雪,到底還是早早回去的好。小廚房裡有現成的熱湯,袖香你去取一份,再配些點心,讓瀣兒去偏殿吃了,快些回府。”太后卻沒有答應她,這讓張眷明顯的露出了驚色,霍清瀣也有點悻悻,不過還是點頭而去。
太后在小霍氏走出正殿後露出一絲明顯的疲憊,但很快掩飾下去,對剩下的人道:“原本想留你們晚膳,可這會哀家有些乏了,你們且下去吧,晚膳在自己住的地方用就是,記得莫要貪嘴,吃食務必要熱熱的才入口。”
幾人心裡清楚,怕是太后要趁小霍氏吃點心墊飢的時候去叮囑幾聲,雖然不曉得為什麼太后要催促小霍氏儘快趕回霍府,但都識趣的起身應諾,少不得謝過了太后的關心,蘇如繪道:“太后,咱們幾個都是住在仁壽宮裡的,回去不過幾步路,可張家姐姐卻要回未央宮,雖然有暖轎,到底路途放在那裡,這會已經快到申時,姐姐剛才也說回去路上怕要捱餓,不如就到臣女們的住處胡亂應付幾口?”
太后急著去教導小霍氏,卻一時忘記了張眷,看到她柔柔弱弱的站在那裡,心下有些洩氣,自己到底有了年紀,這一年來身子越發差了許多,剛剛說的事情卻這麼給疏忽了,便深深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