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顯,這從他諡懷可知,懷雖然不至於是惡諡,到底也只是一個平諡,這位皇帝除了愛鶴外平生沒有做過太大的惡事,但也沒什麼作為,還因為沉湎鶴宮耽擱過許多政事,可怎麼說也是雍懷宗,乃是甘然先祖。
更不用說愨烈太后,在還是皇后時史書就贊其深明大義、剛烈有識,臨終怒焚群鶴,更是被後世稱讚不已,論起來她還是甘然的高祖母。
這番話若是傳出去,甘然便被扣定了不孝之名,莫要說大位,便是藩王都難保。
蘇如繪知曉厲害,雖然歡喜他在自己面前言談無忌的信任,但還是輕嗔著捶了他一下,示意慎言。
聽甘然這麼一說,蘇如繪好奇的拉著他要過去看:“卻不知道如今還能泛舟麼?”
“早就不能了,你看湖中之水因無活水注入,縱然此地低窪潮溼,也不過和灘塗一般,哪裡還有能夠承載舟船的水量?”甘然道,“而且那船也破敗的緊,不過上面一些建築尚算完好,被湖邊樹掩蓋著彷彿樓閣也似。”
到了近前一看果然如此,蘇如繪大覺掃興:“這舟船從前大約也是精緻的,到底隔了近百年辰光,合著如今的季節,早知道還不如不要過來看了。對了,這附近哪一座是望鶴臺呢?”
“喏,那座就是,不過你還是不要上去了,天冷,風大。”甘然勸道,“何況那上面也就是比這裡高一點,看的還是從前的湖泊。”
“這麼說這鶴宮就沒有其他可以看的地方了嗎?”蘇如繪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甘然笑著道:“很失望吧?當年我與老三年紀還小時,偶然從嬤嬤那兒聽到鶴來宮的名字,心生好奇,便約好一起逃了太師的課,跑過來瞻仰,那時候雖然是草長鶯飛的時候,卻也大失所望,這也罷了,回去又被太師抓了個正著!”
蘇如繪聽著,忍不住撲哧一笑:“三殿下貪玩那是六宮都出了名的事,我還是第一回聽到你逃課也沒抓到,太師可有罰你們?只可憐了你們的伴讀了!”
太子或諸皇子就讀上書房,若有差錯,太師雖可懲戒,但除非大過,否則一般都是罰他們的伴讀,按制太子可有伴讀六人,皇子四人,不過當初甘霖六歲入學時只選了兩個伴讀,便是周念與另一人,一直到了長泰廿五年十歲時才補足了六名伴讀之數。
因此甘然、甘棠入學後,一直都只挑了一個伴讀,長泰廿五年後,也不過再加了一個。
有資格給皇家伴讀的均是出身不俗,但給皇子伴讀又要降低一層。即使像甘棠這樣有一個門閥外家,外家不乏一些傑出子弟,卻也不能送了來給他做伴讀。
這是因為一來要避忌於皇帝、太子,二來真正的人才做皇子伴讀也太可惜了些。
比起長泰為太子甘霖挑選的六位伴讀,最早的周念、任文,前者乃驃騎大將軍之子,後者的叔父如今接掌了宮中禁軍,皆是長泰倚重的心腹,後面衛羽青、端木勁、蘇如鋒皆出身門閥,且為嫡子,唯一一個平民出身的顧連城,非但是清流魁首、成名多年的帝都女史薛紫暗唯一入室弟子,而且少有才名,胸有丘壑
甘然、甘棠的伴讀顯得黯淡無光,蘇如繪至今不但不曾見過他們兩個的伴讀,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
甘然聽了卻是微微一笑道:“你可是小覷了太師,上書房裡其他師父遇見這樣的事情自是要去罰伴讀的,但太師不喜遷怒無辜,所以就罰我們各作一首詩!”
蘇如繪好奇道:“作詩?什麼詩?難不成是認錯詩麼?”
“哈,怎麼會?”甘然笑著道,“太師讓我們以逃課來看的鶴來宮為題各賦一首,限一刻內成,我還記得當時冷汗就下來了!”
蘇如繪格格一笑:“太師這主意好!若你們以後還想著逃課溜去宮裡僻靜處玩耍,便得小心著讓太師抓到,讓你們繼續作詩,為著詩作容易,你們少不得還得挑一挑容易成句的地方,你們那時候又是不大愛這些的,只怕這麼一想,連玩興都沒了!”
甘然拊掌道:“你說的正是,那之後我與甘棠就不大一起出去玩了,全因每次這麼想時,想到可能被要求就去玩的地方作詩,頓覺掃興,即使偶然偷懶,也不過窩在各自母妃宮裡稱病!”
蘇如繪道:“卻不知道你們都作了什麼詩,何不說出來讓我聽一聽?”
見她這麼問,甘然卻含糊道:“時間太早,早就忘了。”
蘇如繪卻是不信,一再問他,甘然咬定忘記,怎麼也不肯說,蘇如繪倒是真正起了興趣,覺得甘然這般隱瞞定然有趣,見他不肯鬆口,略一思索,忽而眼波流轉,媚色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