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可別為難我,我除了會在太后面前討個巧外,卻是什麼都不會的。”
“如繪姐姐!”丹朱聞言,立刻從太后身邊走了過來,扯住蘇如繪的袖子哀求道,“姐姐替我寫首詩或作個畫給太后,幫我討了那株垂絲海棠罷!”
周意兒聽她要的不是六角大紅,頓時心頭一鬆,笑嘻嘻的幫著攛掇道:“正是正是,如繪,郡主還是第一次向你開口,卻不要推辭的好。”
蘇如繪早在丹朱郡主走過來時就暗道不妙,此刻更是毛骨悚然,原本要推辭的話卻被周意兒堵住,只得狠狠瞪她一眼,對丹朱道:“不瞞郡主,我雖掛著薛女史弟子之名,卻和顧師兄不知道差多少”
丹朱郡主聽她這麼說,以為不肯,頓時十分失望,只聽蘇如繪繼續道:“若郡主不嫌棄,我便替郡主試試,只是若太后看不中,卻不要怪我就是。”
“自然不會!”丹朱郡主忙道,“丹朱聽齊嬤嬤說過,如繪姐姐是才女呢,太后也誇讚過的,哪裡會看不中?”說著一拍手,對一旁的宮人道,“去取筆墨來。”又復對太后笑道,“太后娘娘,丹朱請得如繪姐姐幫忙,那株垂絲海棠卻是得定了。”
太后只是含笑不語,片刻後筆墨送來,周意兒飛快的收拾出長案,丹朱親自捲了袖子研墨,附近幾人見她們如此慎重,都好奇的靠了過來,連霍清瀣與張眷也走近了幾步,霍清瀣道:“早就聽說如繪乃薛女史傳人,可惜咱們在宮裡這麼久都沒見過你的筆墨流出,今兒應是能夠看到珠璣落紙了罷?”
“瀣兒姐姐謬讚了!”蘇如繪乾笑幾聲,幸虧她自兩年前的中秋宴會後早作準備,不但這兩年苦練書法,從今天剛進上林苑就苦思冥想,以防此刻對著宣紙目瞪口呆。
蘇如繪待丹朱研墨畢,取過紫毫飽沾,假意凝神數息,揮毫落筆,她一手美人簪花體寫得倒是頗見功力,才寫了一個字,邊上便有贊聲起。太子等人也將目光投來,只不過終究年紀已長,而且也有宮妃在旁,卻不好意思似六年前那麼擁上來觀看。還是皇五子甘沛仗著年紀小,硬是鑽到案旁,跟著蘇如繪的落筆一字字念道:
“陌上偶然過,百花爭風流。
桃李紛爛漫,柳木皆含羞。
澄空燕飛入,忽知春又來;
逐水頻新綠,聽雨潤滿樓。
春暖花更發,春寒花愈瘦。
彳亍過花下,芳華撫我頭。
引琴花月夜,淋漓舞腰舒;
繁花恣意處,覺來香滿袖。
燕燕低簷語,簷下草悄稠。
寒似一夜去,枝頭忽豆蔻。
羅衣雖難減,掬水已昨柔;
無聲動萬籟,春華自滿宙。”
第九十章 楚王
待蘇如繪寫完最後一個字,甘沛復又從頭唸了一遍,歡喜的一拍手道:“如繪姐姐這首詩做的好!”
甘沛這句話說的甚是響亮,太子便笑著問道:“哦?沛兒可知好在何處?”
只聽甘沛用脆亮的童聲大聲道:“這裡面的字我都認得,是以極好!”
甘沛話音剛落,殿上頓時笑成了一團,蘇如繪漲紅著臉將筆放下,欠身道:“臣女臣女愚鈍”她本就心虛,又有一個顧士珍作對比,這些年來提到詩詞歌賦都是敬而遠之,如今被這麼一笑,頓時十分下不了臺,竟是連給自己找個梯子都不會了。
還是顧賢妃憐恤,舉起團扇道:“想是如繪怕咱們這些沒才學的人尷尬,才故意寫得直白。”
“我是覺得如繪姐姐寫的好,皇祖母、父皇、母后,還有太子哥哥,你們笑什麼?”一旁甘沛亦委屈道,拉了拉蘇如繪的袖子,“如繪姐姐放心,他們都笑你,我不笑你,你就是寫的好,回頭我拿給太師看,太師必定也說好!”
蘇如繪聽說拿給太師看,險些沒一口氣上不來,半晌才勉強道:“多謝五殿下,只是小女兒隨意塗抹,難登大雅之堂,怎麼看汙了太師的眼目?”
甘沛還要再說,甘霖怕他越說蘇如繪越是尷尬,笑著招手喚他回去,拿帕子擦著他的嘴角道:“蘇小姐的詩寫的是好,可你誇獎的話卻說的不對,你才認識幾個字?說蘇小姐的詩寫的好是因為你都認識,這不是在說蘇小姐認的字和你差不多麼?快快去向小姐賠個禮。”
“太子殿下言重了,哪裡是五殿下說錯了話,是如繪自慚才疏學淺,辱沒了師傅的名頭。”蘇如繪哪裡敢讓甘沛答應,太后、長泰還有周皇后都在上面坐著呢,雖然宮裡在四年前添了一位六皇子,可五皇子是嫡子,可是周皇后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