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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人生最大的自由是你想什麼時候吃飯就什麼吃飯,想吃什麼菜就做什麼菜,想幾個菜就幾個菜,垃圾想丟就丟,想打赤腳就可以脫鞋。我哼著歌曲,給自己建造一個自由的宮殿。我不只一次地告訴自己,我有多麼的快樂。我就是王,我就是霸主。

下午三點鐘才動手做了幾個菜準備吃飯,突然沒有胃口。長桌上只有我一個人坐在那兒。敲打著碗筷,眼前恍然現出了方洛哲和陳單見面的身影。他們的一笑一顰,一言一行,彷彿就在昨日。

姓方的,你在哪裡?你會想我麼?

這讓我完全倒了胃口。以前的我怎麼從來都不會想桌子的另一個椅子上曾經坐的人呢?人越成長,煩惱和不解的事情就越來越多。適應能力也越來越差了麼?

我用力蹬倒那個椅子,它發出一陣清脆的倒地聲,側臥在地上靜靜地看我朝它擠眉弄眼。它表示一點意見都沒有。我很絕望,丟下碗筷揚長而去。

“大兔,下班了麼?陪我來吃飯。”

大兔的手機是最古老的摩托羅拉,黃色顯屏的那種。但對我這個無產階級來說,那就是有形資產階級的代表。他把手機別在腰部,挺顯闊氣。下了班後就直奔我這兒來了,一見面他那灰頭土臉的樣子直朝我憨笑。我在炒菜也沒功夫說他,他便徑自在水井裡打了水跑進洗手間去洗澡。我有點不習慣,又轉念一想,不就是請人陪著吃個飯麼,那有什麼呢?

那個側臥的椅子終於被他拾起,那裡成了他的位置。他邊吃邊告訴我說,廠裡還在考慮當中讓我耐心等候。我點著頭,也不追問。

反而是他話多了,估計是我這幾天主動叫他來,他被培養得有些膽兒大了。“風雪,問句不該問的話。你和——陳單,到底怎麼樣了??”

我能罵這個呆頭鵝麼?不能。於是我按捺住內心的煩躁,微笑著說,“散了。你應該有道聽途說。”村子裡的“廣播”是很傳神地。我希望他不要再繼續這個話題,很不幸地他卻皺起眉頭追問,“我不相信,陳單和你挺好的,怎麼說散就散了呢?”

“別提他了。”我拿大兔的忠愚簡直是沒有辦法。我悶悶不樂極了,“會影響我的胃口。”

他咧開嘴嘿嘿地笑,“好。不提他。風雪,你知道你讓我來吃飯,我心裡有多開心。如果,天天有這樣的機會就好了。”

我一支筷子敲在他腦門上,“美得你。吃飯。”天下哪有這麼多的免費的晚餐?小心我讓你變成“最後的晚餐”!

他卻笑得更開心,牙齒白得可以去作廣告了。“哈哈,真是有趣。他走了,方先生居然也走了。你這屋子又只有你一個人了。大鬧天宮的好機會又來了。”

我嗤笑著,終於有動力塞米粒進嘴巴里了。

為了偷懶,吃完飯後他主動要求洗碗,作為被請示的我只能選擇同意。然後溜之大吉,看電視去也。電視正放著新聞,這些國家大事與我無緣。我無聊地換著臺,並翹起了二郎腿。

電話在這時候響起,我眼睛直視電視,心不在焉地應聲“喂——”

“你好,請問你是冷風雪小姐麼?”電話裡的那個女中音是如此的甜美,而且彬彬有禮,我只好收回三心二意,也一本正經地說。“我是。您是?”奇怪了。

“我這裡是市二醫院住院科。您有一個朋友現在我們醫院裡,請儘快來醫院繳清住院費用。”她的聲音被我形象地描繪成一個吃錢的機器人說出來的聲音,有著一張天使般的喉嚨,卻有血淋淋的爪子。

我驚愕得沒有回過神來,“什麼?我有朋友?什麼朋友?”打錯電話了吧?

“是的。他告訴我們的電話和名字就是這個。”機械的聲音,帶著拭血的笑意,我不由得抖了一下,感覺全身發冷。討厭的詐騙聲音,我想掛電話了。

“您打錯電話了。”我冰冷地回了一句。

電話裡突然傳來一陣小小的說話聲,我聽話大驚,瞪圓了眼睛,然後不知覺地話筒掉了下去。

大兔被我嚇壞了,“你怎麼了?”他用力地晃著僵硬了的我。電話還沒結束通話,他接起來餵了一陣,然後點頭。我回過神來,顯得非常地無助和茫然。

我屏息了好一會,發現自己的身子抖動得厲害,並且伴隨著陣陣冷戰。頭一回遇上這事兒,必須得鎮定下來。好一會,大兔都在來回地走動,搔頭抓手的不知如何是好。我一咬牙,把鐵皮箱子裡的錢全倒在茶几上數了數。大兔會意,一拍大腿。衝了回去。

我們本想趁著夜色,攜帶鉅款就趕到市區的。去市區要經過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