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可以如此安靜。
聖女寢殿內此刻卻燈火輝煌,人影綽綽。
挽心早已等在那裡,項離、江元、秦恆也全都到了。個個都垂著頭,面色有幾分凝重,如今是他們四個分管八大分舵,總壇中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混了進來,他們居然全無察覺,心裡怎能不沉。
見蘇漓進了門,四人忙上前行禮,挽心擔憂問道:“小姐,四皇子沒看出什麼吧?”
蘇漓搖頭,輕輕揉了揉眉心,頭有些疼,她擔心的人不是陽驍,而是那個不達目不罷休的東方澤。上次她已是費盡心機才將他送走,他身受重傷卻還如此快又潛了進來,他對她的執著,已經超乎尋常。
“當務之急,儘快找出盛秦等人,帶來見我。”蘇漓皺眉吩咐。東方澤在此,那幾人也必定潛伏在教中各處。她想了想,又道:“先從白雲舵查起。”
白雲舵歸項離所管,項離微微詫異,不明所以。挽心目光一動,抬頭驚道:“上回沫香之事,莫非不是巧合?”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定是他先得了訊息,故意在她面前提起秦生買“烏珍珠”之事,引她起疑,這才去白雲舵救下沫香。蘇漓微微垂眼,複雜難辨的情緒被掩藏在濃密的眼睫之下,她緩了緩,又道:“還有一個地方也要查。”
“碎月舵!”挽心、項離、江元三人幾乎異口同聲,唯有秦恆一時沒反應過來,奇怪地看著他們。
項離笑道:“碎月舵負責教內所有藥毒研究,他要帶門主走,必會想盡辦法查詢絕情丹解藥。”
“不錯。”江元點頭,卻又搖頭,神色凝重道:“只可惜絕情丹非同一般,即使真有解藥,也未必在碎月舵。”
挽心暗了眸光,嘆道:“無論如何,我們就先從白雲、碎月這兩大分舵查起。如今他人已被關,那幾人必定著急,查起來應該不難,只要小心別被四皇子察覺就是。”
江元道:“此事還須儘快解決,暗房之地陰暗潮溼,極易引發體內寒毒。”
蘇漓眸光輕輕一顫,寒毒
“說起這寒毒,他說小時候在雪地裡躺了三天肯定是騙人的,其實是在瀾滄江裡種下的吧?!”項離似乎很好奇,目光卻悄悄往蘇漓瞥過去。
“這還用說!我秦恆平生很少佩服什麼人,但我是真佩服他!想當初,為了接應門主,我在江裡泡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凍得手腳僵硬,想不到他為了尋找門主,竟然能在那裡頭待上七天七夜!真是難以想象!”
不知道要有多堅定的意志力,才能支撐著一個人在那樣冰冷的江水裡尋人七日而不死
蘇漓心底猛地一震,一直以來,她以為,不去聽不去想不去面對,那一切的記憶,便會隨著時光遠去。可是她卻沒想到,那些曾深深鐫刻在心底深處的感覺,就如同溶進了骨血之中,一旦有了滋長的機會,便會悄無聲息地出現,令她毫無防備地被擊中。
此刻聽到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蘇漓雙眼痠澀難忍。無法再聽下去,她幾乎沒有力氣地揮退四人,將自己一個人關在了門內。屋裡寂靜的只有她呼吸的聲音。蘇漓閉上眼睛,捂著心口,半伏在桌子上,內心的隱約的痛楚令她無法動彈。她只能聽著自己的呼吸,任那痛苦一點一點地肆虐,直到她疲累得支撐不住,終於沉沉地昏睡過去。
次日黃昏,項離果然在白雲舵查到了盛秦,蘇漓還來不及召見,聖心殿內忽然來了一位貴客。
☆、第十八章 能否原諒?
她是個女人。身穿黑衣,頭戴斗篷,大半張臉被掩在漆黑的斗篷內,看不清面容。
她帶來了皇帝的密旨。密旨內容非常簡單,只有四個字——
殺東方澤!
蘇漓登時愣住,她知道聖女教就等同於皇帝藏在暗處的一把刀,她接任聖女之位,必然是要奉皇命執行一些任務,但沒想到,第一個任務竟是這個!
“請回稟皇上,恕我無法完成這個任務。”
“你敢抗旨?”那女子驚訝看她。
蘇漓面無表情道:“那人武功高強,人又在晟**營,晟軍數以十萬計,沒有人能殺得了他。”
“也許天下人都殺不了他,但只要聖女願意,就一定能辦到!何況,此時,他人並不在晟軍大營!”黑衣女子沉聲笑道,眼底犀利的冷光,似乎早已將一切都查了個清楚。
蘇漓心頭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不在大營?敢問密使,他現人在何處?”
那女子笑道:“人在何處,就要勞煩聖女多加查證。本使只是來傳旨,皇上既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