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那陣,他給自己吃的是什麼呀。
餓了十天半月的還行,天天吃,她寧願餓死了。
不過他被她培養的手藝好了很多。
後來她好了,就是她做飯。
這兩個,原本勢同水火的人,恨不得你殺了我我殺了你。
如今竟然像普通的飲食男女那樣。
用著簡陋的竹椅竹桌,粗製的碗筷。
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淡淡的,什麼卻又濃濃的。
“我”
“你”
兩人一起開口,又同時閉嘴。
冷非煙道:“你先說。”
楚月給他夾了一條雞腿,“多吃點。我想我傷勢已經好了。是不是應該不能耽誤你了。”
冷非煙身體一僵,端著的碗突然覺得很重。
那條雞腿像個炸彈一樣,讓他不敢碰。
楚月有點不好意思。
畢竟他救了她,她耽誤了他這麼多時間,主動說走,是很不對的。
但是她真的不能再耽誤他了。
總不能讓他主動開口趕人吧。
良久,冷非煙沒有動,接住了雞腿,放在自己碗裡,慢慢地咬了一口。
“好。”
楚月鬆了口氣。
看吧,他肯定也在糾結呢,一定是想自己連累他,但是不好意思開口。
他們都是有痛往肚子裡咽的人
飯後,楚月要洗碗。
冷非煙冷冷道:“扔掉吧。”
楚月笑道:“扔掉幹嘛,還可以用的。”
冷非煙扔下一句,“不會再有人用了。”
說完轉身走開了。
山中的黃昏來得總是格外早,金色的餘暉給樹葉都鍍上一層金色,他黑色的衣,黑色的發,在餘暉中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那樣一種孤獨。
就好像亙古鴻蒙之處,他就那樣,一個人孤獨的。
楚月心口一緊。
她傷害他了。原本應該讓他先說的,或者他要走,這樣也能擺脫她。
畢竟他雖然冷,卻是個敏感纖細的男人。
她把碗筷洗好,又把早晨洗好的衣物收拾好,將他的和自己的分開,分別抱進包袱裡。
看著這簡陋的竹屋,她竟然有點留戀。
這幾個月,她心裡沒有恨,就好像是生命中的斷層。
享受了難得的寧靜。
之後,必將是血雨腥風。
慕幽澈不會放過她,她也不會放過他們。
該來的誰也躲不掉。
她不去想不代表她能忘記,心底的傷,不會因為歲月的流逝而被磨滅。
所以她必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