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先是一臉詫異,後想到門口張貼的告示,頗為惋惜地開口繼續說道,“齊三小姐是齊太傅唯一的女兒,乃是大家公認的美人兒,為母親上五神廟祈福,回府的途中颳了一陣邪風,待丫鬟隨侍掀開簾子,轎子裡面已經沒人。齊太傅請了一眾的捉妖師,江湖術士,想著把女兒救回來,這都是第四日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陳管家瞅著眼前的幾人,嘆了一口氣,“幾位的容貌怕也會為你們惹來麻煩啊”
“我們幾個有功夫在身,老伯不必擔心。”顧子焉聞言說道,睨了季慎一眼,後者的心思似乎還在齊三小姐的事兒上。
待老管家走後,傅安走上前,扯著顧子焉的一片衣角,眨巴著眼故作可憐道,“師姐,讓我打個地鋪吧。我們師姐一身正氣,能鎮宅辟邪!”
“”顧子焉忽然想到了供在衡山派祠堂裡的貔貅,黑線。
從方才就一直在沉思的季慎,眸底驀地閃過一抹算計,悠悠說道,“那告示上說若是能救出齊三小姐,有一千兩的賞金啊,都能將衡山派裡裡外外翻修個遍了。”
沈璃聞言亮起了眸子,激動地拽著季慎的衣裳,豪情萬丈道,“師叔,我為財,你為色,我們一起斬妖除魔去吧!”
“”顧子焉默,不否認在聽到修葺衡山派時有絲絲心動。
季慎蛋定地拂開了沈璃的爪子,走到了顧子焉的身側,笑得十分妖孽道,“我是個守夫道的男人,我家子焉才是真絕色。”
被微微環住的顧子焉猛地打了個寒顫,木著一張臉退開了一步遠,很是熟練地從包袱裡掏出一張寬大字條貼到了門上:季慎與妖孽不得入內。隨即嘭的一聲關上了門,沈璃在外頭拍門,“師姐啊師姐還有我啊!”
門微微開了些,沈璃被拽了進去,一道驚呼聲從屋子裡傳出,“師姐,你發燒了麼,怎麼臉那麼紅啊?啊,師姐,你打我做什麼!”
季慎噙著一抹笑,眼底掠過一抹暖意。旁邊的人動了動,傅安抬起眸子看著他道,“師叔,我覺得你的危機似乎更大,萬一那鬼直接衝進府來擄人怎麼辦?”
“言之有理。”季慎莞爾一笑,眼中隱隱有精光閃爍,忽的衝上前拍門道,“相公啊,奴家怕鬼啊啊啊啊”
“”所有人默然。
一縷斜陽;餘暉如幕;一簾落下;再過幾時;便將被籠罩在一片靜謐中。庭院中高大的槐樹,枝葉繁茂,風拂過簌簌作響,投下一片陰翳。站在樹下走神的宋晴容察覺到一抹異樣,陰冷得彷彿要滲進骨子裡的寒意席捲而來。
99。今夜哪裡有鬼
豐縣郊外有一處義莊,專是收留孤魂野鬼的地方,這幾日來連連有人在附近撞鬼,此事驚動了官府,派出了衙役守夜,不過第二日都發現身上起了奇怪的疹子,高燒不退,撐不過三日便見了閻王,十分邪乎。
入了夜裡,星辰無光,獨有孤月一輪籠著這方萬籟俱寂的山林。偶有幾聲鴉叫,愈發襯得夜色滲人。
林間小道上忽的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一道不甘願的聲音顫巍巍地響起,“為什麼要來這地方,不會真有什麼鬼怪吧?這兩道符真的管用麼,我怎麼看著筆跡倒像是師叔的?”
“乖,這東西我從土地廟求的,絕對可靠。”說話的人赫然頂著沈璃的臉,一襲飄逸白衣,端的是俊美倜儻。壓低了聲音對著旁邊的秀麗女子道,“師叔只讓我們在這兒轉一圈就成,剩下的事兒他和師姐會搞定。這世上沒有鬼,別自個兒嚇自個兒,想想那賞銀都能夠你吃遍天下美食了!”
女子聞言眼中綻出精光,赫然是同樣修了容顏的傅安,難改吃貨本色,抹了抹口水小聲道,“可可我怎麼都沒看到師叔啊?”
“笨,當然是隱於暗處伺機行事啊!”沈璃瞅著傅安一臉怯懦地扯著她衣角,撇嘴說道。
而此刻,他們口中的師叔正悠哉坐在夏府別院裡,悠哉悠哉地品著熱茶;神色淡然;意態優雅。顧子焉坐在一旁,幾次欲開口卻讓他以一句還沒到時候哽在了喉嚨裡。
沈璃和傅安已經出去了大半個時辰,若是出了事一思及此,顧子焉便再也坐不住,蹙著眉道,“我還是去義莊看看,萬一他們應付不來”
季慎抬眸,正對著的房門在同一時刻開了。某人整整睡了一個下午顯得精神飽滿,自發地湊了上來,“這位壯士我看你面有鬱結之色,恐是腎虛所致,不如讓我來診斷診斷。”
顧子焉一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後者抓過她的手腕,拈著虛無的鬍子,沉吟道,“從脈象看倒像是慾求不滿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