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文房四寶,我頂喜歡大哥的這支筆,就求著大哥送給我。那時候,大哥很是照顧我的。”
小釵拿出了方才那塊玉佩道:“我見二爺,對這些東西珍而重之,這玉佩,既然是二爺的,如今,就物歸原主罷。”
嚴少卿推著小釵的手道:“不必了,你既喜歡,就收著吧。她嫂嫂可能回來了,你去罷。”
小釵答應著要走,嚴少卿又把她叫住了,“小釵,那支筆,你幫我拿走罷。”
小釵回過頭道:“好好的東西,只是裂了一條小縫,未必不能修補的,二爺就要棄置麼?”
嚴少卿道:“拿去罷,有些東西,修不好的,何必留在身邊,日日看著,心裡難過。”
一支筆而已,嚴少卿實在沒必要說得這麼傷感,小釵卻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一樣,道:“二爺,大奶奶常吟一句詩,小釵不懂,二爺應該是懂的。叫‘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棄捐勿複道,努力加餐飯。’二爺,好自珍重。”
小釵走的時候,正碰到吳悅榕從二夫人房裡回來,兩人一個前腳出門,一個後腳進門。
“表哥,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錯了。”
嚴少卿道:“榕兒,你還小,許多事你不懂。”
吳悅榕道:“表哥,你教我,我就懂了。咱們倆是夫妻,我是你最親近的人,只要我對錶哥好,表哥總不會對我太差,是麼?”
嚴少卿想,這表妹轉性也太快了,那樣刁蠻潑辣,怎麼一下子變得如此柔順,況且,這天真的表妹,哪裡學會說這些大方得體的話。便問道:“這些話,你從哪裡聽來的?”
吳悅榕道:“方才回來的路上,嫂嫂對我說的。”
嚴少卿直起身子,道:“她嫂嫂是怎麼說的?”
☆、第廿九章【深院人歸】
【長空影動花迎月,深院人歸月伴花。】
吳悅榕道:“嫂嫂說,我是表哥的妻子,是枕邊人,只要我收斂脾氣,多體貼表哥,表哥自然不會想旁的事情,自然會對我好。其實,嫂嫂對我說了許多話,我記不全,她說的話,到底是甚麼意思,我也不太明白。不過我想,嫂嫂說的話,總不會是錯的。”
嚴少卿冷笑道:“我也不懂。”
吳悅榕揉了揉眼睛,道:“表哥,我困了。”她確實是累了,這一天折騰,出去外面大鬧了一場,又被二夫人叫去說了那麼多話,儷如也對她說了許多她聽不懂的話,她的心那麼小,盛不了這麼多話,自然是累了。
表哥坐著,半靠著床柱,用手撫著表妹的後背,表妹用頭枕著表哥的腿,身子趴著,沉沉地睡了。
一切彷彿回到五六歲時,他們一起玩耍的情景。那時候,表妹的父親還不是巨賈高官,表哥還沒有愛上甚麼人,他們彼此,都是彼此極好的朋友。
這是和吳悅榕成親後,嚴少卿第二次在家裡過夜——第一次是新婚那天。
他懷中的,並非他的妻子,而只是一個他小心呵護的孩子。他記得少時,這個明豔活潑的小女孩,還會追著他們要糖吃。只是漸漸長大之後,她卻越發地刁蠻任性起來,說起來也可憐,自從來了嚴家,吳悅榕的確已經學乖了很多了,這小丫頭,一定是在極力剋制自己的脾氣。
嚴少卿這樣想著,許多往事湧上心頭來。十三歲,雖說不算太小,卻也不能說大。當年的林妃嫣,也是十三歲。可是十三歲的吳悅榕,卻和十三歲的林妃嫣大大地不同,和林儷如,更是大大地不同。
吳悅榕,被他的父親呵護備至,從未經風霜,長大後更是被榮華富貴迷亂了心性,其實,她也未必是甚麼壞人,就好像現在的她,脫掉了和年齡不相稱的華服,取下沉甸甸的珠玉首飾,洗乾淨臉上紅撲撲的脂粉,不亂髮脾氣,只是靜靜呼吸著。她本來,不正是一個清秀無邪的少女麼?
小釵回房的時候,儷如正和嚴昭明在房中說話。
“好在你機靈,不然又是一場風波。我早說了,讓你少管榕兒的閒事。”說話的是嚴昭明。
儷如道:“她還是個孩子呢。好歹她不是我們的弟媳,也是你的表妹呀。”
嚴昭明道:“我這個榕表妹,其實也未必是什麼壞人,小時候,也極可愛,只是這幾年,被我那舅父慣得不成樣子。我是越發懶得睬她了。好在她跟我倒客氣,只是和小郎親近些。如今他們成了親,你去管她的事情,她未必會感激你。”
儷如道:“都是一家人,甚麼感激不感激。”
嚴昭明道:“哼。只怕到時候,連小郎都要怪罪你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