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看得入了神。儷如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這樣仔細地看過嚴昭明的臉,這樣的角度,看不到臉的另一邊戴著的銀色面具,更看不到面具下的那些皮肉,這邊的半張臉,面色溫潤如玉,嘴角微微上揚,就連睫毛和唇珠的似曾相識的弧度,都被燭光一一映襯出來——比去年的那一天,月光映襯的半張臉,更鮮活,更動人。用纖長的手指輕捻書頁時,竟如女子一般動人。然而這個人,既是她一生依靠的丈夫,又是嚴少卿口中極壞極壞的壞人,三年,三年的時光,真能將一個極壞極壞的人,消磨成眼前這樣沉靜、內斂的謙謙君子麼?
“怎麼還不進來?立在外頭受風寒麼?”若不是嚴昭明開口說了這一句話,儷如怕會在窗下永久立著。
“大爺。”進屋來將門關好,卻一時不知說甚麼好,五味雜陳,十分侷促。
“你去找過小郎了?”嚴昭明頭也不抬地問。
“恩。”
“他可說了甚麼沒有?”
“只是,說了些從前的事情。”儷如並沒打算將懷中的藥包拿出來。
“你出門去了麼?”嚴昭明不再追問今天那荷包的事情,房中的這兩人,好像同時失去了關於那一段事實的記憶,誰也不提起。
“恩。大爺今日犯了舊病,我到保順堂開藥去了。”
嚴昭明道:“你只管出去,我這裡並沒有甚麼不妥的。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危。”
儷如心裡瞞著他許多事,怎麼靜得下心來,便只道,
“大爺說的話,我必時時記得。大爺乏了麼?乏了早些歇著吧。”
嚴昭明道:“早晨你出去了,我今日閒著,叫小釵打掃,叢書架子上掉了一本書出來,我正看得入神呢。”
儷如道:“大爺倒有趣,一本佛經,我只覺得是艱澀深奧的東西,大爺卻‘看得入神’。”
嚴昭明合上書,抬起頭看著儷如,道:“佛經裡說的故事,自然是虛無飄渺的,可精義,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