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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讓李雲莊接手北營,可我手裡各地的軍報卻直接送御書房——並不讓她沾手。陛下明明是要分軍權給她,可是又象防著她似的。這又是什麼意思?”

王泓玉冷哼了一聲:“還能是什麼意思?不但不信你,就連那賤人也是不信的。起用她不過是防著你罷了——說不定挑來揀去,實在挑不出一個更像樣的了。”

秋清晨抿嘴一笑:“明明是咱們落了下風的事,叫你一說,倒象咱們受了陷害一樣。泓玉你這口無遮攔的毛病,以後可得改改。”

王泓玉又哼了一聲:“改了說不定死得還更快些。不過三日五日的,你我就都要走了,走都讓人走得不安生——只怕你還不知道呢,陛下讓我把素笙留在安京。說會州條件太苦,他身體弱,怕他跟著會拖累了我云云。其實怎麼回事,瞎子也看得出來。”說著長長嘆了口氣:“其實玩這一手有什麼意思?!”

秋清晨心裡微微一沉,唇邊已浮起了一絲苦笑:“既然這樣,不如讓素笙搬來和雲歌一起作伴。留下的人合在一起,照應起來也方便些。”

王泓玉大吃一驚,隨即神色瞭然:“雲歌?”

秋清晨點了點頭。

王泓玉手裡甩著鞭子,臉色陰沉了下來:“原想著我不在,別人還不知道怎麼糟踐素笙呢。你這裡我倒是放心得多了。只不過雲歌”她看看秋清晨的臉色沒有再往下說。她是秋清晨的心腹愛將,秋清晨的私事自然也比旁人知道得多些。雲歌在秋府是怎麼回事,她心裡比誰都清楚。

秋清晨嘆了口氣:“這孩子是平白受了我的牽累。不過陛下認準了的事,就算旁人辯解,她又怎麼會相信呢?只怕越發認定我是要開脫他。”

王泓玉沉吟片刻,哧地一笑:“那就乾脆收在房裡,讓他當個名副其實的人質好了。”

“從來就沒見你拿出來過什麼正經主意。”秋清晨笑著搖頭:“見過喬歆了?”

王泓玉點了點頭:“喬大人說東西兩街和南樹街的義祠都已經收拾好了,不過報名來上學的孩子可不多。你也知道,朝廷雖然不準男子讀書識字,但是有錢人家的公子還是有先生授課的,家裡也不會允許他們拋頭露面。這些普通人家的孩子有些還吃不透朝廷的意思,據我看,大多數人都還在觀望呢。”

秋清晨輕輕頜首:“這些事,做起來原本就不易。也難為喬歆。”

剛說道這裡,就聽外面的甬道上傳來一種細微的腳步聲。王泓玉的鼻子聳了聳,笑嘻嘻地說道:“看來我是個有口福的,又可以在你這裡混一頓宵夜吃了。”

秋清晨不禁失笑。

宵夜除了幾樣點心,還有就是一味荷葉蓮子粥了。桂姐擺好了宵夜,因見王泓玉也在場,遲疑了片刻才將懷裡的油紙包取了出來,小心翼翼地遞到了秋清晨的面前。

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秋清晨竟有一剎那的失神。轉頭望向桂姐時,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裡已多了一層迷濛的水色。

“這是什麼?”王泓玉見她神色有異,好奇地湊了過來。

秋清晨從桂姐手裡接過了油紙包,澀聲說道:“這東西名叫糖串子。”伸手將包裹的油紙層層開啟,露出了兩串糖葫蘆似的糖果來。圓圓的糖球上沾滿了芝麻、花生、紅豔豔的。怎麼看都象是年節下哄小孩子吃的玩意兒。

王泓玉皺眉望向桂姐,不明白這管家怎麼還給自己主子預備這樣的東西。

桂姐忙說:“這東西是別人託我送進來的。他說大人見了自然就知道。”看她這副樣子,這孩子還真是沒有騙自己——只要郎有心妾有意,這事兒就好辦了。

秋清晨指尖一顫:“他?”

桂姐連忙點頭:“就是跟大人一起回來的那個小夥子。跟光耀大人住在一起的。”

秋清晨捧著油紙包,一時間心頭五味陳雜。知道他不記得過去的事,也竭力提醒自己要象對待一個陌生人那樣對待他:不再追究,也不再計較。可是他明明不記得自己了,為什麼偏偏記得這一樣東西?

這難道又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嗎?總是在自己決意要放棄的時候,下一點小小的餌將自己再度勾起來,讓她在那一剎那溫情的錯覺裡重新萌生希望。

總是這樣。

那令人迷亂的錯覺總是狡猾地將一個小小的聲音放進自己的心裡去,讓它在那裡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那個真正愛著自己的人,就快要想起來了就快要想起一切了

可是自欺的次數多了,多少就有些麻木了。生怕眼前的繁花似錦,註定又是一場風花雪月的海